變故來得太快。
導游被岑秦摔得趴倒在地上,腦子一陣發懵。
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打算撐著地站起來,她卻不經意瞟見了自己撐在地上的手。
這雙手和記憶里完全不一樣。
這雙手皮膚沒有絲毫光澤,干燥又粗糙,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水分,只留下一張滄桑的皮包裹著青筋和粗大的關節,褶皺叢生。而這張焦枯的皮上,甚至不規則長著深棕色的老年斑
導游顫顫巍巍地搓了搓最大的那塊深棕色斑點
一遍兩遍
導游發狠更加用力地使勁揉搓起來,試圖把這塊礙眼的深棕色污漬搓掉
可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而且與此同時。
即使她想努力忽視,她依舊還是感覺到了身體發生的變化
她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甚至只是維持雙手撐地的動作都覺得非常疲累。
從內而外地,她聞到自己正散發著一種甜膩到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曾經她在奶奶死前也聞到過。
這是垂暮的死氣。
導游的動作一頓。
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岑秦。
岑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眼神掃過被綁在墻角的季因和躺倒在另一邊的蘇漫遲姚書俊,他沉默地邁腿走出祭壇。
接著站定在導游身邊,蹲下來“你們剛才說,只要獻祭一個人,許愿就可以成功”
導游努力把眼睛睜大,渾濁不堪的眼球一動不動地死死盯住岑秦。
岑秦執著地又認真問了一次“是真的嗎”
導游依舊死死盯著岑秦。
半晌,她突兀地爆發出一陣尖利的狂笑“你,你殺了我吧。”
接著,她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湊近到岑秦面前凝視他的眼睛“其實你和我是一樣的人,你也很絕望吧”
話還沒有說完,她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但依舊上氣不接下氣地咯咯咯大笑了起來。
癲狂瘆人的笑聲回蕩在神廟里,傳來空曠的回聲。
“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就能如愿了。”
岑秦嘴角抽動著,站起身。
導游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了眼岑秦,接著,她低低地哼唱起來。
在破碎不成調的吟唱聲里,導游緩慢地撐著地爬向祭壇,像嬰兒一樣蜷縮起來。
在沉默中,岑秦俯下身,撿起地上的短刀。
導游緩緩閉上眼睛。
“呲”
短刀干凈利落地劃過導游的咽喉。
誦吟戛然而止。
鮮紅的血液從松弛的皮膚里汩汩流出,血液流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明顯,滴滴答答,一點一點地滲進祭壇雕刻的線條里。
導游嘴角扯開一個無力的弧度,似乎想要微笑。
但已經沒有力氣。
她緩緩闔眼。
岑秦安安靜靜地佇立原地,又等待了一會兒,才把短刀扔到一旁。
祭壇里,現在有2個人。
一個是已死的導游,一個是昏迷的張瑛。
猶豫了一下,岑秦把張瑛從祭壇里拉出來,接著他把視線投向季因。
季因心臟重重一跳。
也恰好在這時,碎石終于割開了她手上的麻繩。
雖然現在身上的繩子還沒解開,但是至少雙手可以自由活動了之前雙手被綁,即使召喚出道具卡丁車也沒法握住方向盤。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