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欄顯示的是當前功法,這一片枝條幾乎都處于灰色的鎖定狀態。
只有最下方的分支有幾個亮著以血化生、歃血峨眉刺基礎、生命力頑強。
不是,生命力頑強怎么也能算是功法啊
最右面一欄完全是空白的,既沒有文字說明,也沒有顏色。只有嬴寒山把手指貼上去時,它才會顯示出一個“0”來。
“這地方從來沒有顯示過東西,”系統解釋,“你可以把它看做bug面板,也可以用它掛衣服。”
有人會干出在自己的人物面板上掛衣服這種事嗎
她一手壓著那孩子的傷口,一手保持著面板開啟。
系統無言地與她對峙了幾秒,最終還是給出答案“在中央面板中的功法以血化生,可抽取他人精血靈氣以滋養自身,修復傷口。”
“聽著就不像好人。”
“你是殺生道。”
“我知道”她垂眼看著女孩的臉,“這個心法,能逆著用嗎”
她點開面板的技能簡介,仔細揣摩了一陣,覺得這個以血化生原理上來講,就是玄幻版本的輸血,只不過放大了血的作用。
電流的白噪音在她耳邊炸響“宿主這幅身體剛剛因為走火入魔而魂飛魄散過一次,逆用心法極易導致氣血逆行經脈錯亂”
“走火入魔的概率是多少二八三七四六”
她抬起頭,對著空氣粲然而笑。
“系統,你會幫我嗎你不會看著我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宿主,你心態不行。”系統說
“你這樣遲早要死。你今日救得了這一個垂死之人,他日雷劫何人救你呢”
嬴寒山運起靈氣,卡住女孩傷口處的血流,系統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那我到時候拿她擋雷劫”
系統不說話,系統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不是,我開玩笑。”在發動功法的瞬間,暗青色的紋路逐漸從她皮膚上浮現,如同刺出皮膚的毛細血管般纏繞上女孩,她們仿佛一起變成了某種植物,在寒涼的夜色里舒展開根須。
“你要明白,我對于這個世界來講是一個外來者,我不知道山下是什么樣的。要是不幸趕上一個編戶齊民做得不錯的年代,我這樣一沒有身份證明二舉止格格不入的人,很容易被當做妖人抓起來的雖然我就算是個妖人。”
“血淵宗心法里沒有飛天遁地,我要是被人抓起來就難辦了,雖然我是個筑基修士,但惡虎打不過群狼,對面要是派出三千甲士就為了痛毆我一人怎么辦鬧得動靜太大引來其他名門正派怎么辦”
“我得救活她,她可以做我的擋箭牌。”
她說服系統,也在說服自己,被講出來的東西很容易成為邏輯的一部分,只要構建起邏輯鏈,她的所言所行就會變得可信。
嬴寒山知道自己沒說出全部的實話,她遮蓋起了救人理由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根本不打算按照系統的要求走
她又不是變態。
誠然她殺死了那三個人,不假思索,輕巧得如同折斷一根樹枝。但這不代表她接受了系統為她安排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路。
自衛與屠殺是不同的。
這不是電車難題或者是否圣母的問題,這甚至不是一個應該左右為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