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治病救人,就是扎人,扎人,扎人,連扎幾天之后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拿了容嬤嬤的劇本。
鴉鴉在她旁邊抱著守著一鍋熱水,熱水里煮面條一樣煮著裁成條的布條。
嬴寒山不知道吸血峨眉刺這種明顯不在唯物世界觀里的東西會不會造成敗血癥,但毫無疑問,接觸血液的東西不能不做好消毒。
這時蒸餾技術還不完善,酒還是度數較低味甜的糧食酒。
早先嬴寒山倒是想過是否可以用酒代替酒精,叫人搬了一壇子來看過之后她腦袋里就只剩下了這玩意黃曲霉素超不超標。
所以她就只能從酒精轉向高溫,把兩支峨眉刺都拿出來,輪換著用,用完就丟進沸水消毒。嬴鴉鴉負責把煮過的布條晾干,用于包扎。
當她把煮完的峨眉刺撈上來時,一陣熟悉的電流音從耳廓向著后頸滑過去。
“宿主,您能解釋您在做什么嗎”
“呃,餓了,煮點湯頭下面條。”
“”
“所以你是覺得我的劇本跑偏的太厲害,所以自己關機了五天”
“不,”系統回答,“因為從未遇到過修為倒退的例子,所以系統在故障發生之前也沒有做好準備。以當前事例推斷,當宿主遭遇諸如跌落境界等重大損傷時,系統有概率在后續一段時間與宿主暫時斷開聯系。”
很難評價這個危難時刻會掉線的設定,這個系統到底是干嘛用的。
“另外,系統察覺到宿主的修為正在以無法趕上年末雷劫的速度上升。”
多缺德啊,這系統橫豎是仗著自己不是碳基生物不會被來個背摔。
嬴寒山腹誹著把用過的峨眉刺丟回鍋里“去掉動詞之前的修飾詞成不至少我找到了目前唯一一個比較合適的提升修為的方式。”
“宿主,即使是筑基期的修士,也能在短時間內覆滅整個城鎮,一座城鎮的怨氣足夠您完成一次突破。”
“然后你覺得天道會不會因為我在突破前屠城而給我來一個渡劫加重”
系統安靜了一會沒有說話,嬴寒山吞掉了一對夫婦身上的死氣。
那個女人小心翼翼地解下耳鐺塞進她手里,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點值錢的東西“謝謝神醫,謝謝神醫。幾日沒有出攤,家中沒什么銀錢能答謝您,只有這個”
嬴寒山抬起眼來,用那對明黃的眼睛注視著那個女人,她露出局促的神情,目光有些畏縮地垂落下去,手指不住地揉搓衣袖。
“別擋后面人啊,下一個下一個。”
那對耳鐺被嬴寒山收進袖口,夫婦兩個人的肩膀放松下來,沉默地賠笑退后。
在再一次扭過頭把峨眉刺丟進沸水的間隙里,嬴寒山問系統“系統,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收她的耳鐺”
那并不是很純的銀,里面或許混了不少銅,或者干脆這對耳鐺就是白銅打的。
嬴寒山像是并不期待回答一樣兀自自己回答自己“因為他們兩個會害怕。也因為如果我是凡人,我也應該害怕。”
“這不像是個出圣人的年代,人們難以相信一個人會無所求地什么。施粥者當街市恩,贈金者包藏禍心。如果我一直一無所求,他們就會開始害怕我,害怕我實際上想向他們索取更多。”
“而如果我是一個凡人,我很快也會害怕。害怕我有過高的聲望,雖然現在我從屬于淡河縣令裴紀堂,但我這個神醫的名號太顯眼了,功高震主的事情在哪里都存在。”
她抖干凈峨眉刺上的水“是不是很好玩人其實是很復雜的東西,一個簡單的問題后面可能也有很復雜的因素。”
“如果天道認為殺生道根本不應該存在,它就應該在最初立刻劈死所有殺生道修士。但它沒有這么做,我相信殺生道從古至今也一定不會沒出過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