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連連點頭說有,她又說“身上沒有帶錢,能用東西抵嗎”
“您是恩人,只要您來,都不收錢。”炊餅娘子把蒸餅包了遞給她,一抬頭一低頭之間人已經走了,只有一對銀色的耳鐺還躺在案板邊上,像是一對小小的月亮。
送早食還在理解之中,送其他的東西就有點理解之外了。
收了攤子回府,嬴寒山老遠就看到自家老板在門口站著,手持一桿,嗯,一桿
一桿雞。
裴紀堂是南方人,臉是寬印堂而線條溫和的南人相,個子卻并不矮,站在府衙正門前有些門神似的威風凜凜。
一只活蹦亂跳的雞被繩子系了翅膀吊在他手里的竹竿上,咕咕咕咕地直想拿爪子蹬他。
這造型還挺現代藝術的。
嬴寒山深吸一口氣,收腹,挺胸,側身,試圖從大門和老板之間蹭過去,未果。裴紀堂“哎就是你給我站下”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點。
“下午好老板,您驅邪呢”
不是,裴紀堂說,這是有人送來給你的。
晌午,嬴寒山不在的時候,有人拎著這只雞登了縣衙。
情況尷尬起來,裴紀堂作為一縣縣令肯定不能堂而皇之收人一只活雞。
人家又說這不是給明府,是送來答謝神醫的,他也沒法替嬴寒山收了或者拒了,只能拎著竹竿在門口等。
“得,您也別等了,現在我送回去人家也不會認的,先這樣吧。”
殺生道殺螞蟻沒用,殺微生物沒用,殺雞有用嗎
嬴寒山盤膝而坐,對著竹竿上那只雞和系統辯了半個時辰經,沒分出勝負。
她說系統你看雞也是有靈智的雞也是有價值的雞也是可以成就事業的,西天取經路上沒有那只吃蝎子的雞師徒幾人就過不去西涼國。
系統說宿主你串臺了這地兒沒有吳承恩,這地兒不僅沒有吳承恩這地兒還沒有唐僧,您要是能背誦西游記全篇可以現在就默寫出來拿去當畫本子賣,絕對不會有人追究您版權責任。
嬴寒山真的嗎
雞還掛著,雞歪著頭聽嬴寒山一個人從雞的事業講到版權問題。
最后她眼一閉躺下停止無意義的糾纏“算了,橫豎我不吃東西,解下來養著吧。
以后要是有人問我養只雞做什么,我就說這是我二妹妹,嬴小紅。”
“宿主。”
“嗯”
“公的。”
嬴鴉鴉不會養雞,裴紀堂也對這個新的“門客妹妹”束手無策。好在廚娘里有人會扎雞舍,給嬴小紅準備了個合適的住處。
或許是對自己被認了妹妹不滿,或許是急于融入工作崗位,自從它住下開始,嬴寒山的起床時間從每天四點半提前到了三點。
嬴小紅的快樂生活持續了兩天,兩天后因為凌晨三點開始打鳴而慘遭嬴寒山殺妹證道。
按道理殺雞有個流程,放血拔毛清理內臟,手熟的人五分鐘就能處理完,如果她不逞這個強要親自動手的話,局面可能還不會搞到如此混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