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里一個廚娘三個雜役站在廊下,眼含敬畏地看著嬴寒山提刀追著沒腦袋的雞滿院子跑。
嬴寒山相信這副身軀如果殺人一定殺得很利索,但原主和她恐怕都沒有殺雞的經驗。
是以她不知道一刀下去雞的脖子是斷了,但雞這時候沒死透,撒手它就撲棱著翅膀飛出去,一邊飛一邊滿院子彪血花。
沒腦袋的雞在前面上躥下跳,有腦袋的人跟在后面飛檐走壁,場面極其cut。
嬴寒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心說自己現在大概是有些殺人狂的氣質。廊下仨人站久了累了就找地方坐下,開始互相指責剛剛怎么不攔著寒山先生。
“你敢攔”廚娘問雜役甲。
“我不敢,你敢”雜役甲問雜役乙。
“不敢,”雜役乙說,“寒山先生她平日里性子是冷了一點,但人挺和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看人的眼神總讓人怕。總覺得要是上去攔了,一會燉的就不是雞,是我”
說話間嬴寒山終于抓住了那只沒頭亂飛的雞,她一手提刀一手拎著雞翅膀,半身濺血地走向三位圍觀群眾。
“我說,叨擾了,”嬴寒山客氣地說著,擦了擦臉上的血點子,“三位哪一個”
“”
“人呢”
三人在她話音落下之前就作鳥獸散,只有她一個人拎著雞站在廊下。風吹頭上枯葉簌簌作響,落下來淋了她滿頭滿身。
“滴,系統在。”系統說,“宿主本次殺生行為沒有效果,宿主本次恐嚇行為效果顯著。”
我是讓你說這個的嗎
廚娘竄了,雜役跑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拎著只死雞。
懷著新時代五好青年,獨立生活七八年的自信,嬴寒山一挽袖子拎著雞進了伙房。
事實證明被電飯煲和煤氣灶慣壞了的現代人確實不配和土灶同臺競技。
嬴寒山起鍋開火,在一個時辰內完成了從“做一份炒雞”到“算了改成燉雞”再到“實在不行弄熟了給老板吃”再到“應該毒不死我老板”的滑鐵盧。
等到嬴寒山換了衣服洗了臉,到書房找裴紀堂說老板來啊我請你吃飯時,這位年不至而立的縣令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宦海深不可測,嬴寒山的鍋也深不可測,人情難以揣度,嬴寒山燉出來的東西也難以揣度。
裴紀堂坐在桌前,久久地凝視著盤子里的東西,那張冠玉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有些失態的扭曲。
“先生,此何物哉”
答,燉雞。
“這毛”
答,以形補形,防止斑禿,老板您知道嗎當老板的特容易禿
“這內臟”
答大補,都是大補,不管怎樣補就對了,神醫燉的您吃不吃吧您不吃我就動手了。
裴紀堂放下筷子,雙手疊膝,沉默良久之后抬起頭來,誠懇地對嬴寒山說“某把您的俸祿再加一成,您放過裴某,可以嗎”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