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曲如蛇的紫氣動了動,昂起頭直向她握峨眉刺的手撲過來。
座上的老人雙手持王劍揮出一劍,當啷一聲擊在被橫握的峨眉刺上。
“我也是第一次撞見宿主和正兒八經有龍氣的人打總之宿主你能不能放棄龍氣這玩意對抗不了一般人但能對抗修士您現在就帶著您老板跑吧”
金石相擊的聲音把系統不帶斷句的話切得斷斷續續,嬴寒山抽身避過那紫色龍氣的撲咬,穩住下盤。
她想明白了,上次柯伏虎能招架自己一擊,就是因為他身體里有一縷細微的龍氣。
而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后的龍氣幾乎成為實體,她根本不是在和他打,她是在和那條不成型的龍打。
她扣住峨眉刺,把它收回袖子,然后突然伸手抱住了第五浱。
老人一滯,盤旋在他肩膀上的蛇形也一滯。嬴寒山就在這一滯的間隙里拽著他從原地躍起。
這一次不再是上房梁屋頂,嬴寒山就著那個她從屋頂下來的缺口,帶著他直接飛了出去。
“你做什么”第五浱胡須亂戰,伸手推嬴寒山的肩膀,望了一眼腳下又僵住,“你縱然挾持孤也”
嬴寒山瞥了一眼他,不答話,只是抬頭看天。
天色在以極快的速度暗下來,云以她所在的地方為中軸卷成一個鉛色的漩渦。
她渡劫的雷劫過了,年末的雷劫還沒過,這么大喇喇飛在半空,無異于舉著橫幅朝天喊“丫來劈我啊”。
一道電光出現在云端,第五浱聽到那個女人用很輕,像是像玩笑一樣的聲音問“哎王爺,您說您積的德能不能擋住一次雷劈啊。”
雷光轟然而下,在他們頭頂飛散,那條紫色的龍氣發出尖銳的嘯聲,頂住落下的天雷。
第二道雷擊碎了蛇形的龍氣,炸響的雷把讓人推飛出去。
在雙眼被白光短暫致盲的前幾秒,嬴寒山看到的只有坍塌的襄溪王府,以及站在廢墟中,毫發無傷仰望著天空的裴紀堂。
他的肩膀上,怎么也罩著一層紫色
十二月二十三日,雷擊襄溪王府,王府正殿夷為平地,襄溪王薨。
嬴寒山睜開眼睛時,他們都快回淡河縣城了。
雷劫過后就是暴雨,裴紀堂從雨水里翻出和死人沒什么區別的她,按照那張紙上的線路帶她逃出了烏什。嬴寒山在馬車上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像是裝了半瓶子水的瓶子,晃一晃就要把魂魄晃出去。
“老板”她喑啞地叫他,裴紀堂立刻俯身遞給她水“在,可有不舒服”
她用力搖搖頭,艱難地抓住裴紀堂的袖子“這次是,工傷”
工傷按多少補償來著
關于她一個人殺了三十來個甲士順便抱著第五浱當場升天的事情,嬴寒山一個字也不認。
問就說是老板你被嚇傻了,明明是一道雷下來劈死了在場各位,就剩您一個人好好地站著。
“那,當時你是怎么出現在我身邊的呢”裴紀堂放下車簾,問她。
“可能是緣分吧。”
到半路就遇到裴紀堂事先安排好的接應,確認沒有追兵后,兩人換了馬車直奔淡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