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已經做好了裴紀堂去而不返的準備,沒想到嬴寒山居然真的帶著全須全尾的裴紀堂回到了淡河。
她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介于神和變異生物之間的某種存在,她贊同的事情他們都沒意見。
而在忙碌中,嬴寒山的身份又一次悄然發生了變化、
叫一個萬軍從中實際上只有不到一百人取柯伏虎首級,重重包圍中刺殺王駕是天雷干的的人“先生”似乎又有那么一點不對勁,在幾方合計之后,一個差官在某天清晨小心翼翼地叫出了嬴寒山的新稱呼。
他說“早,寒山壯士。”
然后被嬴寒山當場一個過肩摔。
新稱呼在嬴寒山的強烈抗拒下作罷,什么仙人啊英雄啊之類的稱呼也一概被敬謝不敏。“就叫我寒山吧,”她說,“拿山當名號,本就挺大的了。”
裴紀堂沒被這場改稱呼風波影響,他原本是叫寒山,現在也依舊叫寒山,不過是悄然改了自稱,從“某”換做更親近些的“我”。
世家文人就像沒蒸透的饅頭,嬴寒山想,外皮是軟的,芯兒還又冷又硬。
不知道哪個時刻他們突然覺得可以了,那個又冷又硬的芯兒才化掉,他們才真正地愿意和你做朋友。
“某”化掉了,“我”出現了。
以烏什為中心,兩位王子帶著各自的人打了好幾場才劃分出領地來,這期間淡河安安靜靜,趁著雙方打架自顧自把春耕布置完了。
民以食為天,反不反的,都得吃飽飯。
隨著稻子逐漸生出小苗,燕向北遷徙,一隊車馬迎著逐漸酥暖的春風向淡河來了。
來人自稱淳于顧,是長王子第五煜的幕僚,自王子死后他屢遭追殺,無所依靠,于是帶著能收攏的門客前來投奔裴紀堂。
他來那天嬴寒山恰好不在,她陪著嬴鴉鴉出城給黃三玉上了墳。
鴉鴉在墳前哭得聲音都帶上嘶啞,仿佛是要把郁在胸膛里的一股氣全都吐出去。
嬴寒山就坐在她身邊陪著她,直到她累了,靠著她閉上眼睛才抱起她上了馬車。
“阿姊,”嬴鴉鴉小聲問她,“有一天你會不會也離開我”
這個“也”字有些奇怪,但嬴寒山沒問。她伸手挼挼嬴鴉鴉的頭發。
“不會,”她說,“你阿姊與天同壽。”
送嬴鴉鴉回房,正趕上裴紀堂在書房見那位第五煜的門客。
隔著門嬴寒山聽到那是一個沉穩的青年人聲音,言語間帶著悲憤的哽咽。
“煜殿下寬厚仁德,從未與人為惡,卻橫遭同胞兄弟之毒手。”
“顧承舊主恩,本應死節,但若顧身死,殿下之仇便無人可報。乞請足下收留我等,必肝腦涂地以效。”
裴紀堂安慰了這人幾句,等待淳于顧稍微止住哽咽之后叫人帶他去休息。
書房門被推開,那個衣有烽煙色的青年剛好出來與嬴寒山打了個照面。
“你站住。”嬴寒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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