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抽了一下鼻子,在不知不覺間,這個年輕人的眼眶紅了。
“我們我們要一個名字,要旗子,那種軍隊打的,繡好了的旗子。不論我們多少人活下來,都不能趕走我們,之后,我們也是軍了。”
他用力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之后,我們的命都是你的。”
五月底的柏鹿渡口并不炎熱,河風從水面上吹來,帶來水藻微微的腥氣。
運送糧草的車馬在岸邊停下,等著裝卸上船,長長的車隊像是一半扎進水里,只剩下條尾巴在外面的龍,緩慢地向著青碧的河水蠕動。
項延禮的副將帶著十幾號人壓陣,最快到太陽落下去,這些糧草就都能上船。
柏鹿渡口不是大渡口,能調集來運輸的船也有限,他看著那條總也動不起來的隊伍,心下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安。
在船上守衛的士兵靠著船舷鄉下張望。聽說這條過白鹿渡口的淡河分支里產魚,他想,一掌長的白條兒刀,只要五條就夠得上一貫大錢。
自己這種大頭兵自然是買不起的,但不知道有沒有不長眼的魚能蹦上來,也叫
他的視線隨著河水的波濤移動,有個黑色的影子靠近了。那仿佛是一條很大,很大的魚,在水面下平穩地移動。
他探出脖子去看,那魚猛然躍出水面,一道銀色的弧線飛魚一樣擊中他的咽喉。
嗤,是利器穿破皮肉的聲音,咚,是軀體沉水的聲音。
氣泡伴隨著血在水里翻出來,士兵墜水的同時,水里的人拋出第二枚勾爪攀上船去。
“船漏了有人鑿船”
“走水走水”
尖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來,水中的白門人們浮起來,吆喝著將勾爪甩上船去。
林孖赤著半身沖在最前,古銅脊背上紋的黑夔龍伸展開腳爪。
男人們頭發裁得很短,在水中披散著,不像是人,像是點燃犀角照見的水中鬼族。
他們嘯叫著,應和著,把船夫打翻在水里,將沒漏的船撐離岸邊。已經離岸的糧船暫時躲過了這群人,但隨即船上人發覺有一群竹排順著河水下來了。
一個短發拿鉤鐮的女人站在竹排上,她身后蹲踞的人慢慢站起身來。
“鬻扁食呀,鬻面湯”
女人的聲音像一只水鳥一樣沖天而起,隨著這一聲,竹排急速滑向船只,船上人拋出勾爪勾住船舷,用鉤鐮把船上人叉下來。
刀在這種時候就像匕首一樣力不從心,槍也失去了它的作用,唯有那些綁在竹竿上的尖刀像是死神的手指,所到之處一片飛血。
“白門匪,白門匪啊”船上有認出他們的人慘叫,所有濕淋淋,披發赤肩的男人女人們都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方向。
不,我們是白門軍,是以后會有將軍,會有旗幟,會為天下所知的白門軍。
沒有人能再拿我們當做炮灰,沒有人會再餓死我們的孩子,燒死我們的老人,搶走我們的丈夫或者妻子。
林阿兄說,只要勝了,只要勝了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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