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門前作祭場,退則凡人進則仙。此方天地雖然仙神顯世神通道法鼎盛,卻并不意味著便沒有任何的劫難留存。而生靈成道,想要于此世間留下烙印得到認可,總歸是要遭劫。
所謂三災九難、五勞七傷便由此而來。
若是成功自是好說,自可由此而得大逍遙與大自在,獲得進場甚至是落子布局的資格。可若是不能成功,那么
不過是一切成空,從頭再來而已。嬴政心中念頭轉動,目光靜靜的看向那白衣大士,全然不見任何的玩笑與膽怯。但偏偏是這樣的眼神,叫一旁的洪江龍王面色慘白身形顫抖。使向來悲憫慈悲的大士面上,現出幾分慍怒。
還有冷意。
世間生靈,對于渡劫這樣的事情多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畢竟很少有誰能真正有那個自信與把握,同這天地間的諸多種種規則相抗衡。而劫難,往往會在不知不覺間降臨,做出考驗。
當然,做為一方勢力的大能,不管是白衣觀音還是座下弟子,又或者是那天庭中有跟腳的仙神,多是有著一套完整的應對方案與規則的。
只是一個剛誕生不久的國靈,縱使身份位格天然便是不凡,更是此方天地之前所未有。但又如何能夠、又如何敢主動將屬于自身之劫數開啟,甚至是想要以自己來試劍
一時之間,白衣大士只覺得眼前這初生的國靈有些瘋狂。然而更加瘋狂的是當嬴政話音落下,大士不得不嚴陣以待,并不敢將其無視抑或者當作笑談。
腳下有蓮臺生出,在意識到嬴政并非是在玩笑而是認真之后大士不得不開口,口宣佛號對著嬴政肅容道
“此地多有不便,且換個地方吧。”
“自然。”
嬴政點頭。于洪江龍王那戰戰兢兢的目光之下同白衣大士離開,轉瞬便消失在其眼前。只是便在龍王心中長舒一口氣,以為終于是將兩位瘟神送走之際,有手落在了龍王身后。
“老龍王,這等千年難得一見的場景,你我不去看上一看嗎”
陌生的聲音傳到耳際,龍王僵硬回頭,對上的便是那本已經死去的劉洪青白的面色。
不,不是劉洪。而是
洪江龍王拱手,口稱上仙。而后在下一刻周遭之畫面與場景轉換,被“劉洪”提溜著脖子拎到了水面之上。于此二人目之所見,是嬴政與白衣大士各自立在水面,有烏云、雷霆等種種在頭頂聚集。
河圖洛書所壓制的氣機放開,這是嬴政國靈之身現世所應當經歷的第一道天劫,本應當是僅屬于嬴政自身與同其相關聯的大唐的劫數。然而嬴政主動在那白衣大士跟前現身,所為的自然不僅僅是如此。
因而白衣大士皺眉,卻是溫聲講理,試圖將嬴政說服道
“我佛慈悲,普救世人。并無害人之心,更不會對此間之律令法度有過多干涉。閣下又何不網開一面,勿要自誤”
又道是國靈這樣的存在成就不易,世間罕有。閣下有心,何不皈依我佛自可以由此而使眾生向善,成就樂土佛國。便是閣下之存在,同樣可以千年萬歲,自在永恒。
斷不會被綁定在大唐國運與存亡當中,不得自由。
直叫一旁的“劉洪”打了個哈欠,掏了掏耳朵,雙手抱臂,面上呈現出明顯的不耐煩。倒是叫“劉洪”拎住了脖頸的洪江龍王有幾分意動,只恨不得能夠替嬴政答應下來。
然而當真是什么新生且懵懂的國靈便罷,六合一統萬世永昌的帝王又如何會因此而被那區區的言語所蠱惑。不過是以手中劍抽出,對著菩薩道
“朕有一劍,菩薩可要品評”
陸斷馬牛,水擊鵠雁。嬴政手中的劍是泰阿,出鞘,光射斗牛寒,本是一把諸侯威道之劍。然而因這帝王所持,卻又似乎因此而變成一把天子劍、帝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