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這個天天被他哥拿來給他做例子的紀少,他不著痕跡地觀察了這么半會,終于知道紀九韶為什么會是“別人家的小孩”。
江弈今晚話里話外各種奚落譏誚,手都快打到他臉上去了,他竟然還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老神在在,好像完全沒把話聽進耳朵里。
要是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么蹬鼻子上臉的,不把他剝層皮都是輕的。就算是他的大哥,面對江弈這樣的行徑估摸也沒這樣超凡的忍耐力。
金克年只能說佩服。
“怎么樣喝完這些,他就能走了。”
江弈把轉著酒瓶,就等紀九韶回應。
紀九韶很快開口了,不過只有兩個字。
他說“半箱”
江弈吊著眼角“對,半箱。約摸十來瓶吧,九少的話,喝這么點酒相信也不在話下”
紀九韶竟然點了點頭,然后慢慢將襯衫袖口往上卷了兩截。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驟然抬腿,一腳踹在江弈膝蓋窩。
江弈膝頭一軟,根本沒空喊疼,眼前天旋地轉,手腕忽然傳來尖銳的扭痛,握不住的酒瓶應聲落地。
待他回過神,眼前是碎酒瓶的玻璃渣,右臂不知怎的已經被翻扭鎖在身后,動也動不得。
紀九韶在側面單手捏著他的手腕,只稍微往下前方一壓,就足以讓江弈痛不欲生。
他垂眸看著江弈被冷汗浸濕貼在脊背上的襯衫,用腳碰了碰那箱酒,四個字
“半箱,喝完。”
碎發有些長了,紀九韶俯下身、低著頭的時候,便稀稀落落地垂下去半遮住眼眸,叫人更看不清他眼里的黑色。
江弈被迫半跪在地板上,整條胳膊手腕連著肩膀傳來鉆心的扭痛,別說動一動,就連呼吸的幅度都能帶來一陣鉆心的劇痛。
但他仍咬著牙,憋著一腔怒氣,粗喘間鼻翼翕動。
就算今天這手臂會被卸下來,他也不可能開口認慫。
十八歲那年,他差點被虎狗廢了一只胳膊,是紀九韶救的場。
今天他跟十八歲那年想的一樣,哪怕這只胳膊廢了、斷了、折了,也不需要這個人高抬貴手退讓半步。
紀九韶沒有得到回答。
于是,江弈只覺后肩被重重踩下,隨后有腳尖一碾。
眾人隱約聽見了關節錯位的聲音。
關節處尖銳如刀刻,肌肉神經都扭在一起。
那瞬間江弈真的覺得胳膊折了,疼得他從頭到腳一個激靈,冷汗如注,竟再也撐不住身子,整個人由單膝跪地變成了爬在地板上。
紀九韶依舊單手鎖著他的手臂,半蹲下,平靜對上他猩紅的眼,說“半箱。”
江弈的半邊臉被迫擠壓在半箱酒的紙盒上,下巴抵著堅硬的地板,寒意傳入肌膚浸入骨髓。
但他的目光沒變,甚至更加兇狠暴戾,好像隨時都會彈起來回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