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食量太小,要吃掉一個世界簡直不要太困難。”
“所以,你對我沒用了。”
“.”零低下頭,眸光灰暗如同即將熄滅的油燈,眼淚無聲低落:“對不起。”
“但沒辦法。”路明非的身體微微一震,他深吸一口氣,聳肩道:
“你是我用十萬盧布從你爹媽手里買回來的,當年這個價格能買十個漂亮的小姑娘了,你總不能讓我做賠錢的買賣。”
零聞言又抬起頭,眼中露出些許不解。
“我以前對你說過,你是我的東西,連名字都用的是我原本的名字。”路明非輕輕摸著她的長發,嘆了口氣:
“你現在又沒有價值了,我又舍不得便宜就把你賣出去,還能怎么辦”
“只有讓你重新變得有用了。”
零心里一顫,重新帶上了些許光亮,可她卻跟做錯了事情一般,皺皺鼻子,隨后愧疚地搖了搖頭,“我不能成為累贅。”
“還跟個小女孩似的,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要是真讓你像以前那樣哭鼻子那就不好啦。”
路明非沒有理會,抓起零的手腕,轉過身,用力拖著她往背上送去。
他們朝前方走去,在這一望無際的雪原上,雪落在零睫毛上的重量和死去的蟬蛻相同,風雪裹著塵,冷冽吹打兩人的面龐。
外面的世界爆發出潮水般的歡呼,可那股喧嘩卻被年代和記憶阻隔。
‘愛有什么用呢’
‘如果非要愛什么才能讓你有信心活下去的話,不如愛我好了。’
‘這一路上我們將不彼此拋棄,不彼此出賣,直到死亡的盡頭。’
溫暖的水滴開始不停地滴在路明非的脖子里,他聽到了那止不住的哽咽聲,仿佛劫后余生般慶幸的啜泣。
他沒有開口安慰,也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如從黑天鵝港逃出后,從蘇聯前往中國的那一個夜晚,周圍矗立著枯萎的紅松,耳邊風雪呼嘯,身下的男孩踏過一根根冰封的枕木,帶著她筆直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名叫未來的方向。
蘇霖:“辣你是真的牛批。”
一群人皆是以欽佩、震驚的目光看著路明非,仿佛被刷新認知,頭一次認識他。
但此時的路明非,西裝領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看了眼自己身后,拽著自己衣服正在熟睡當中的零。
路明非:“.”
新郎在婚禮舉辦前專程去外面帶了個熟睡的金發蘿莉回來,這個蘿莉眼角還紅紅的,西服上還有淚痕
現在玩失憶那一套還來得及么
因為尼德霍格的遺言,路明非打算在結婚前和路鳴澤融合,再去見一見零,把事情給說清楚,但他那時的狀態很奇特。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勇氣,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直接跑到了零的面前,將原本打算和零號切割的話全部換成了另一番說辭。
他記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不能理解那些行為的意義,用路鳴澤的話來說,那就是自己中計了,上了老路那混球的當。
曾經做過腦橋分離手術的他,精神在那一刻變得完整。
哪怕沒有吃掉路鳴澤也一樣。
“路君,我理解你。”風間琉璃那張好看的臉,流露令人心疼的表情,像是陷入某種共鳴:
“一位優秀的牛郎,絕不會讓公主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