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不僅堂中三人大怒,連縣令、王介和婁之英也都大驚失色。馬于仁喝道“虞姑娘,你說的甚么話馬某也成謀害親子的疑兇了”
虞可娉道“馬莊主稍安勿躁。你平日教子嚴苛,輕則打罵,重則惡罰,若有一日一個不慎,將愛子體罰至死,再弄出火燒大車的假象,也算在常理之中罷”
馬于仁氣的臉上青筋暴露,兩條眉毛像似直立起了一般,跳腳罵道“胡說八道,真是胡說八道,我請你來,是要你拿獲謀殺我兒的真兇。你卻胡思亂想,推演的亂七八糟,我還要你何用”
虞可娉道“馬莊主,斷案講究事無巨細,何種情由都要推演一番,我只是說了本案的一種可能,雖違背人情,卻符合常理。你切莫心急,我知道兇手必不是你,還望你能讓我繼續問案。”說著向縣令連使眼色。
縣令雖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想起先前答允過她,也點了點頭,低聲道“馬員外,就請聽虞姑娘繼續推演便是。”馬于仁見縣令發話,稍稍平復了心緒,卻也仍氣的直喘粗氣。
虞可娉又道“于教師,一年前你抓了馬少莊主的把柄,誘使他監守自盜,拿了家里兩千多兩銀票給你,你這才在縣城起了惠施書院。若是后來你三番五次勒索與他,他不肯應你,你惱羞成怒之下,將他殺了泄憤,可也說得通罷。”
于教師叫道“我辭了馬家之后,再未見過此人,你莫要冤枉好人”
虞可娉不再理他,又道“張子洞,馬少莊主性子孤僻,你便引他和你一起花天酒地,使度他的錢財,還將害人的五石散出售于他。若是他心存不忿向你討債,你們二人爭執之下,你錯手殺死了他,再布置了火燒大車的假戲,那也不難罷。”
張子洞哼了一聲,道“你愛怎地便怎地,反正我沒殺人”
虞可娉道“你們自不會輕易承認,各位稍后片刻,我去去就來。”轉到屏風之后,低聲問道“羅班主,你瞧得如何那晚在雙羊胡同現身的,可是三人中的哪個”
羅綱冥思了半晌,皺眉道“那晚見到的那人,十分矮小精瘦。可堂中的三人,馬莊主身材矮胖,于教師身形魁梧,張子洞個子又太高了。似乎都不是那晚在胡同的那人。”
虞可娉道“你瞧準了,這三人沒一人身形和那人相似”
羅綱重重點了點頭,道“決計錯不了,那人是個矮小精瘦之人,絕不可能是他們三個之一。”
虞可娉拉住他的衣袖,將他扯出屏風,向眾人道“這位義莊的羅綱羅班主,當晚曾目擊到一名嫌疑,是以我讓他躲在屏風之后,來認一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