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急道“怎會如此讓我自己來看”言罷去到山陰處,站在周殊面前,葛威與趙元申依舊仿擬當年郡主和衛東來奔走的道路跑過,蕭夢“咦”了一聲,道“怎地斷無這個道理。啊,是了,師兄,你當日卻非站在此處,當要再往左首去一些。”
周殊重又站好,葛趙二人再行跑過,蕭夢本擬這次能看個清楚,豈料目之所及更加糟糕,只能看到四只鞋底,連人腿也見不著了,心中愈發覺得不可思議,喃喃地道“怎么會當日我明明見到難道師兄可他確是站在此處啊”
衛喜道“你倆對面而站,你視線受阻,如何能看清跑過的是不是吾兒”
蕭夢明明記得當初清晰看到衛東來從眼前經過,但如今卻只依稀看到兩條人腿,這人是誰無論如何也分辨不出,而花苑是衛喜窮六年光景精心籌劃布建,自是和王府一模一樣,所見情形卻和當時天差地別,個中緣由怎也想不通透,不禁喃喃自語道“當日明明瞧的真切,怎地眼下卻不同了”
虞可娉問道“蕭女俠,你們呈供時,可已知道了兇嫌是誰”
蕭夢隨口答道“當日兇犯被盛大人捕獲當場啊,我們自然早知道了。”
虞可娉道“那就是了。其實當日和眼下情形類似,蕭女俠也不過是見到兇嫌的模糊背影,但因盛大人當場將衛公子抓獲,后來諸公也眾口一辭,是以蕭女俠先入為主,打從心里認定跑過的人便是衛公子,連作證時也一口咬定,只是蕭女俠自己也不覺察罷了。”
蕭夢道“果真果真如此么我怎會怎會”說到此處,自己也吃不準當年看到的是否是衛東來了。
衛喜嘆道“造孽造孽你二人當初在庭院私會怕人知曉,便編造謊言,后來無法自圓其說,以致愈扯愈遠,終是做了假證害死吾兒”周殊和蕭夢被他一語切中要害,都羞于爭辯,一齊低下頭去。
盛春林道“就算蕭女俠當時沒有看清,卻不能斷言跑過的便不是衛東來,那也不過在兩可之間罷了,而我當日將其捕獲當場卻是千真萬確,半點也不摻假。衛掌柜,下面便由我來陳述證詞,免得大伙在這多費晨光。”
衛喜搖頭道“不行須得按當年供詞順序陳說眼下該輪到董大人與安婆婆來講。”
盛春林見他如此固執,倒也怕惹怒了他大伙跟著一齊吃虧,拱一拱手道“好,好,你愛怎地便怎地。”
衛喜道“董大人,卷宗說,你和安婆婆當晚在花苑書房飲茶,曾相繼見過郡主和吾兒,我可說的沒錯”
董學圖道“不錯,的確如此。”
虞可娉奇道“董大人一介文官,怎會和安婆婆共處書房飲茶莫非二位有舊”
董學圖道“嗯,我二人本是舊識,這次在王府重逢,我聽聞她夫君令郎月前不幸過世,便想借花獻佛,在花苑書房品茗寬慰。”
虞可娉道“如此說來,之前董大人說沒住在文苑,是因不喜對詩云云,想來都是說辭罷。二位如此情深意重,只怕不止是舊識這么簡單。”
董學圖苦笑道“老夫一把年歲,又有什么不能說了何況我二人光明磊落,也不怕旁人閑話。不錯,老夫年少時,的確和安夫人有情,我二人一個血氣方剛,一個正值妙齡,又都在余杭長大,互相垂青傾慕,那也沒什么奇怪。只是安夫人娘家是當地豪杰,頗有財勢,而我則家道中落,安老爺自瞧不我這個一貧如洗的讀書小子,后來把女兒和飛虎門的頂門弟子對了親,我心灰意冷下發憤圖強,歷經困苦終于考取到功名,更被當朝相爺看重,招我做了女婿。自此我為官出仕,她相夫教子,二十幾年來我倆再也未見過一面。那次王爺壽宴,我驚聞安夫人家中慘遭劇變,念著大家相識一場,便在花苑書房出言寬慰,除此之外再無別情。”
葛威道“啊,原來董大人與安婆婆也和周大俠師兄妹一樣,當晚借機私會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