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呆愣了半晌,終于緩過神來,重重點了點頭,向渾家道“咱們莫堵在門口,快請人來里頭坐。”何嬸子也明白過來,急忙忙端茶抹凳,招呼二人,何六問道“我的侄兒,這些年來,你一家到哪里去了這次怎你一人回來,婁大哥和大嫂卻在何處”
婁之英強忍住淚水,將離了家鄉的遭遇說了一遍,何六聽說婁千里夫婦早于十數年前便過世了,不住地唏噓嘆息。婁之英又道“六叔,我記得當年臨走之時,爹爹曾托你看護家宅,可后來我們一去不返,這許多年過去了,我家想必也都變賣給人了罷”
何六臉現窘態,支吾道“這個你家,其實”婁之英怕他誤會,忙道“六叔,我們一家音信全無,這宅子本就荒了,便是賣了也無可厚非,如今小侄衣食無憂,并非前來討債,只是憶起童年往事,想求宅子現今的主人,讓我到里頭看一看。”
何六嘆了口氣,道“宅子并沒有變賣,那一年你們全家走后,我道沒多久便會回來,哪知等了半年,卻也不見蹤影,后來幾場大雨下來,我看院墻有些松動,便親手修補了一番,又去到屋中打掃整理,此后每隔幾月,便去你家中翻修清潔,總盼著有一天婁大哥回來,還有地方可住”
婁之英心下感動,顫聲道“六叔如此費心,可惜我爹爹媽媽,再也回不來了。”
何六臉上一紅,道“好侄子,叔叔這般照料你家,其實其實也存了一片私心,三年前你那兄弟成親,家中局促住不得人,叔叔嬸子擅自做主,把你家騰出讓他倆做了臨時的婚房。我想婁大哥只要回來,咱們便立馬搬出,是以這個這就”
婁之英這才明白先前他為何窘迫,暗道此人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貪了這一點便宜,便心中不安起來,好像生怕自己責怪,忙笑道“六叔,這房子本就是父親從村民手里沽的,如今他老人家仙逝,我又不用,您老費心照料這十來年,便送與你家,也是理所應當,這事不用再商議了。既然沒有賣給別人,那開門給我瞧瞧成不成何兄弟今日可在家嗎”
何六道“他小兩口半年前去了揚州城做工,已不在里頭住了,侄子要看容易,我這就取鑰匙給你。”一面在柜中翻找,一面又道“說來也怪,前幾天剛有人來打探婁大哥的府宅,今日侄子你便來了,我月頭做夢,也曾夢見不少往事,看來那是周公特意提點于我。”
婁之英想起適才李奶奶的話,問自己是不是和那伙人一路,如今何六又說有人打聽自己家宅,心中一動,道“六叔,你說的這人,是何模樣,他問我家來作甚”
何六道“那人四十來歲年紀,生的身材瘦小,面色蠟黃,留著三綹微須,他自稱是婁大哥的師弟,想要拜會恩兄,問我家宅是哪一間,我見他說話不盡不實,只指給了他看,卻并未開門放他進入。那人在村里待了半日,也不知何時便走掉了,侄子,你可認得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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