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之英心中暗唾此人不講規矩,這一拳哪里像比武切磋,倒好似突擊偷襲一般,當下不敢怠慢,連忙閃避還手,蕭飛熊不知對方根底,亦不敢盲目追進,出手一板一眼,極盡試探之意,初時兩人都嚴謹小心,正斗了個旗鼓相當,待過了二十來合,蕭飛熊突然改變招式,使出一套怪拳,婁之英見他武功稀奇,非中土任一門派所近似,腳下忙使出脫淵步,全力與之周旋。
蕭飛熊年少得遇名師,數十年來勤修苦練,在家鄉早已打無敵手,他聽聞旁人吹鼓婁之英武藝不俗,便起了爭競之心,雖知此人定然名不虛傳,但實則也沒怎么放在心上,自覺以己之能必可輕松勝出,哪成想即便使出成名絕技,對方仍應付的游刃有余,暗罵自己不該托大,眼見如此打下去非但不能取勝,一個不慎若然失敗,更會惹得身后同門恥笑,當下不做細想,雙臂一屈,運起真力向著對手襲來。
婁之英見這一掌勢大力沉,乃近乎搏命的打法,實不知他跟自己有何深仇大恨,此時容不得多加思索,也急忙鼓動內息,迎了一掌上去,他不知蕭飛熊能為虛實,這一下不敢有絲毫大意,也用了十成勁力,二人四掌相接,登時便黏在了一處。
蕭飛熊和他內力交織,初時心中一喜,但覺對方勁道若有似無,仿佛內功平平,剛想發力猛推,忽地感到一股大力宛如游龍,直奔自己中宮而來。要知上善經的聚氣成形世間罕有,最能在相持之時尋找對手內息紕漏,加之婁之英力求速戰速決,這一掌并無保留,是以剎那之間,蕭飛熊便覺胸中氣血翻涌,暗叫一聲不好,雙腿一彈,想要退避三舍,但卻為時已晚,婁之英的掌力已推進他的體內,眼見自己向后飄出了丈余,頭暈目眩之下再也支撐不住,撲騰一聲栽倒,立時昏死了過去。
何知遠大驚,急忙上前查看師兄處境,見他雖然不省人事,卻尚有鼻息,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聽一聲呼喝,原來是身后的別捩居按捺不住,抽出寶刀要和婁之英拼命。
虎蠻膽怕他吃虧,沖著何知遠叫道:“老三,連大哥也不是此人對手,四弟一人恐敵不過,咱們并肩子齊上啊!”也摸出兵刃上前接應,何知遠亦掏出雙叉,打算三人合戰婁之英。
婁之英審時度勢,知道一旦被圍,只怕自己寡不敵眾,想起虞可娉適才的話,手下亦不容情,他看準虎蠻膽勢頭最猛,先是假裝應付別捩居,忽地轉身躍起,直撲向虎蠻膽的懷中。虎蠻膽力大刀沉,騰挪功夫卻是平平,眼見對方迫近,寶刀已不及回砍,掌力一吐,把刀祭在了空中,想要阻上一阻,卻不料婁之英把腰一擰,堪堪閃過了刀鋒,兩掌打在他的肩頭,登時便令虎蠻膽雙臂脫臼,虎蠻膽疼的冷汗直流,一跤坐倒在地。
別捩居見同胞兄長受傷,更是又驚又怒,舉刀便朝婁之英頭頂砍去。婁之英此時已瞧出他武功在四人中最末,把頭一甩,反身從懷中摸出如意棍,一按機括,已變成一條長棍,迎著向別捩居面門搠去,別捩居不期他忽然冒出一桿兵器來,直嚇得面如土色,揮刀想要接架,婁之英雙手一抖,如意棍點在他的兩腕,將其月骨打折,順勢一腳把他踢翻在地。
何知遠此時孤軍奮戰,見婁之英正好背對于他,忙挺起雙叉猛刺,婁之英耳聽風聲不善,轉身橫棍阻攔,恰好卡在雙叉之中,這下何知遠可吃了大虧,要知長棍向來便是叉戟等兵刃的克星,加之二人功力相差懸殊,婁之英舉臂上撩,內勁到處,頓時將對方雙叉震飛,趁其愣神之際,又抬手將他打翻了一個跟頭,總算最后這一掌手下留情,何知遠才不至受傷,饒是如此,他也被震得頭昏眼花,一時回不過氣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