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開元的書房內,溫暖的燈光傾瀉而出,映照著老人專注的身影,他正伏案研究著一卷年代久遠的古籍,書頁泛黃,字跡古樸,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他手持放大鏡,仔細地辨認著每一個細小的文字,仿佛要從中解讀出歷史的秘密。
院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宋開元頭也不抬,語氣平靜地問道:“青云,有什么事嗎?”
宋青云緩步走進書房,將手中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桌上,發出輕微的“咚”的一聲,打破了書房內的寧靜。
宋青云抬眼看向宋開元,神情嚴肅而恭敬,輕聲道:“二大爺,有人送來了這個。”
聽到宋青云的話,宋開元這才緩緩抬起頭,將手中的放大鏡放下,擱在古籍旁邊。他的目光從古籍上移開,落在了那個略顯古樸的木盒上,花白的眉毛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邃而銳利。
宋開元抬頭看了一眼宋青云,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一絲好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緩緩地站起身,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這……這是從哪里來的?”宋開元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激動,他伸出略顯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木盒里的廣鐘,顫抖的聲音問道。
“是陳陽讓人送來的,送它來的人,是做贗高手,青山居士的徒弟。”宋青云壓低聲音說道,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宋開元的表情,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變化。
他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宋青云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檢查過了,是贗品,但仿制水平極高,幾乎可以亂真。”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一絲擔憂,一絲敬佩,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贗品的仿制水平確實高超,甚至連他都差點被蒙騙過去。
宋開元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廣鐘表面的鎏金花紋,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屬質感,他的眼神復雜而深邃,仿佛在思考著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也更加明顯。
宋開元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向宋青云,問道:“真品現在安全嗎?”
“安全,除了我們幾個,沒人知道具體位置。”宋青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他的語氣肯定而自信,向宋開元保證,真品絕對安全,萬無一失。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但陳陽突然送來這件贗品,意思自然明顯。”說著,宋青云的目光變得猶豫起來,“二大爺,您說是陳陽這是想魚目混珠,還是想以物證物呀?”
宋開元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間透著歲月的滄桑,緩緩坐回那張陪伴了他幾十年的椅子上。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仿佛在訴說著無數個夜晚的思考與決斷。
窗外的月光如水銀般透過精雕細琢的窗欞,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光影交錯間,那些古籍和文房四寶都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輝。
老人的目光在那座贗品廣鐘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警惕,更有一種深深的憂慮。沉默良久,書房里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每一秒都像是在催促著什么。
終于,老人緩緩起身,步履雖然不如年輕時那般矯健,但每一步都透著堅定。
他走到書桌旁,伸手拿起那部黑色的老式電話機——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重要的通話他總是喜歡用這部陪伴了他半生的電話。手指在撥號盤上輕點著,每個數字都撥得格外仔細、
電話接通了,宋開元清了清嗓子,聲音瞬間從剛才的沉重變得精神抖擻,帶著一種老江湖特有的威嚴和幽默:“喂,陳陽!我,你師爺。”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讓對方能夠清楚地聽出自己的身份,“你小子派人給我送了一座鐘,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老人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他知道陳陽這小子機靈,但有時候也會犯些低級錯誤。
接著,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和試探:“是嫌我走的慢了,擋你路了?”
這句話說得云淡風輕,但內行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意——送鐘在民間有著不吉利的寓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