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的道統,藍道行終于是完成了自己道門最大一件遺憾。
了無牽掛的藍道行,直接在大年三十就開始發動手下的弟子去幫忙宣傳福壽膏的危害了。
在藍道行的宣傳中,福壽膏的危害可不只是李時珍憂心忡忡的健康問題,而是提供了一個控制人的捷徑。
這個捷徑,不管是士紳控制佃農雇工可以用,士紳家里管家賬房拉攏心腹,反向控制掏空主家也可以用。
而士紳家里,大小兒子爭家產,妻子小妾爭家產同樣可以用。
這便是福壽膏在承負之下所產生的積極嚴重的負外部性。
沒有人是能夠信任的。甚至自己也不能相信,因為幾乎找不到意志堅定道能對抗福壽膏的案例。
誰掌握了福壽膏,誰就掌握了他所眼下的所有社會關系。
但一個人可以這么做,其余人自然有樣學樣。
當大家都拿出福壽康來考驗忠心時,沒有誰能夠逃脫。
最終所有人都變成了福壽膏的走狗,沒有例外。
在福壽膏的侵蝕下,誰還能保佑曾經的壯志豪情呢?
不過成了大家都這樣的冠冕堂皇罷了。
不僅如此,藍道行還個人還出資五千兩銀子,委托李時珍研究長期吸食福壽膏的人能不能在居家狀態憑借自己的意志實現戒除。此外,對福壽膏的二手煙成癮問題也提交了委托。
甚至對愿意參與其中的人額外提供了二兩銀子的參與費,要是半年內戒除成功,直接獎勵一百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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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實話,福壽膏是個控制下屬,控制人心的好東西。這也是為什么這下半年能夠死灰復燃并且加倍傳播的根源。
但是當藍道行把問題引向了宅斗,且二手煙同樣能起到成癮控制的效果。
那么,之前那些得意洋洋的士紳商戶這一下子也知道不對了。
以前大家不是不知道這個后果,但是沒誰大力宣揚。自然就算有也只會落到個別倒霉蛋身上。
現在藍道行如此大張旗鼓地發傳單,本質上就是在給各大家族內斗提供工具與指引。
一個個雖然氣得咬碎后槽牙,但明面上也知道,該禁止這玩意了。
而是禁止的方式也很干脆,那就是一人吸食福壽膏,三代以內血親不得參與科考,也不得到衙門任職,就連師爺、白身、皂吏也不行。
隆慶元年除夕,壓不住底下群情激奮的滕詳,終于是把了上去。
隆慶,原本是計劃今晚去欣賞鰲山燈會的。
外面的大擺鐘已經報時開始了最為精彩的表演。
但此時此時,在乾清宮看到這一沓奏章時,隆慶算是理解為什么父皇喜歡燒奏章了。
說司禮監走私福壽膏,這干脆就說是皇帝在走私算了。
如此大逆不道,還得了。
福壽膏這玩意,原本也是要禁止的,只是這下半年朝廷財政實在是太困難了。
算了,禁了就禁了吧。
只是這煙要禁,這污蔑朝廷污蔑司禮監的亂臣賊子更要大卸八塊才行。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呢。
司禮監最多是默許,怎么能算是走私呢?
在藤椒緊急將五百多維涉事的東廠番子解除東廠身份后,東廠就跟這些事再無瓜葛了。
唯一要警惕的是部分士紳商賈之家,利益熏心,竟然收買東廠的臨時工幫忙販運福壽膏,以逃避監察。好在事發后攀誣皇家。著實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原本心態爆炸的隆慶皇帝,嘗試著自己父皇的討論,瞬間就處理妥帖了。這一刻,自我感覺原來成熟的皇帝是這個樣子。
果然,失去道德底線,瞬間就輕松了好多。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