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新學對社會發展的最終結果沒有明確的預期嗎?”黃峨進一步一針見血地問到。
“額,確實沒有,為什么一定要有目的地呢?”高翰文反問了一句。
“大多數人都還是希望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比如幾十年后就能實現什么什么。要不然必然就手足無措。”
“那實現了過后呢?”高翰文進一步追問道。
“那就說下一階段的目標,只需要我們每隔二三十年給出一個目標,讓大家有個念想就行了。等將來百姓智力開發明白社會的發展沒有既定的美妙終點也就不用如此了。怎么樣?”這時候一邊的鄭一冠趕緊補充了一句。
“嗯,也不錯,你們去做吧,可以劃定這么一系列目標,甚至還可以細分一下,比如每十年或者每五年一個小目標,然后逐步實現這個大目標也行。”
“以前只是在委員會內部,那后面就可以公告出去。但民間一直有些疑慮,修路矛盾太多了。目前修的三條主干道全是良民委員會牽頭出資。現在良民委員會的財務已經見底了,我們可不可以也發債呢?”
黃峨這才進一步說道。
“你們現在良民委員會相關的問題。
“目前有六家道路公司,五個礦務開采公司,兩個鋼鐵公司,一個造紙公司,還有兩個鏢局,一個車行。全權控制的就有16家,后面副統領會低價賣出大部分紅豆成衣的股份給委員會支持財務,至于參股的就比較多了,一時間說不清楚。”
黃峨還是很好心的,這時還表揚了鄭一冠一把。
好家伙,擱這兒玩國進民退是吧,難怪最近百姓被鼓動鬧事呢?
“你們去找公司與作坊收良民規費有困難嗎?怎么這么多公司?”高翰文自然明白為什么會造成這個現象。
后世那都是一樣一樣的。沒辦法進行一體化征稅管控,自然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掌握關鍵產業,到時關鍵時候不求人了。
可是如果一開始就搞差異化的二元市場,那么整個經濟很快就會因為源源不斷的市場主體套利而遭遇瓶頸。
“當然很困難,織造局那邊的生意,現在我們幾乎收不到一分錢。只是這事事涉皇家,我們也不好找高大人幫忙。同時一些三品大員家的生意也難以征收。他們與織造局都是串聯一起的。”
“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一力打造自己的公司作坊來籌集額外需要的良民規費了。”
黃峨很坦誠地說出了當前的困難,是不得已才用了這么一個官督商辦的形式。
“感情就我一個人老老實實交地產良民規費,一年我因為新區那地就交了不下萬兩銀子的費用。你們就只收我一個是吧?養那么多鏢師干什么呢?”高翰文有些好氣地問到。
“那不成造反了嗎?”鄭一冠在一旁補了一句。
“嗯,確實,鏢師畢竟是正經身份,那現在一些地下袍哥呢?我看四川過來的那三十個人就很精干嘛,接洽一下,該用就要用起來。”高翰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不官匪一家嗎?說出去也不好聽。”黃峨有些排斥道。
“沒事,只要衙門不給認定,誰亂嚼舌根就是造謠詆毀,自然有國法收拾他。但你們也要記住,僅限這一個項目,其他事情為非作歹,依然要被處理。而且關鍵別被抓現行,抓現行就快速切割。明白嗎?”
“總之一句話,良民委員會爭性商業公司。而且也不能多。前者的目的是打破民間經營的外部性困境,支持社會快速發展。后者的目的主要是方便熟悉企業對外通過調節規模人員投資來核對、完善稅費征繳的。”
“也只有這樣,委員會才會全心全意去監管市面上的公司作坊商鋪,而不是一心一意經營自己的產業利益,對社會不聞不問。”
“百姓建立良民社團是為了造福整個社會的,而不是請來一個新的有自己獨立利益追求的小團體的。到時說不定你們還不如現在那些迂腐的讀書人呢。至少他們干壞事多少還有些讀書人的道德包袱。“
高翰文立刻變了臉色,嚴肅地說了這個事情,希望能把新時代的官商勾結扼殺在搖籃中,不要以后隨著委員會下屬公司開辦,搞得良民委員會委員與貪腐的商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就麻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