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一座佛寺上空,浮屠坐臥云端,不去管眼皮子底下的廝殺,卻以鏡花水月的術法手段著眼大虞王都。
“倒行逆施!”
浮屠笑了笑,問道:“有沒有覺得咱們那位皇帝陛下比我更像窮兇極惡的大魔頭?”
浮屠身后,青原肅然而立,沒有言語。
“怎么,被驚嚇到了?”
浮屠輕笑說道:“敢在咱們那位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謀劃家門,項上還能有一顆頭顱的,大抵就只有你青原了。”
青原不理不睬,靜靜看著鏡花水月中畫面,皺眉問道:“耶律觀音奴就這么走了?”
浮屠說道:“既然咱們那位皇帝陛下不想耶律觀音奴趟一潭泥水,耶律觀音奴自然得走,且走的越遠越好。”
“那幾座大魏軍帳呢?”
通過鏡花水月傳來的畫畫,青原可以瞧見,一位絕巔巨頭、兩位十境巨頭已經來到大虞王都上空,先以陣法封禁大虞王都的百里地界,然后虎視眈眈,殺機畢露。而千里之外,天上有修士武夫,如蝗蟲過境,地上有騎軍步卒,如螞蟻行軍,朝著大虞王都方向浩蕩涌去。
“等死!”
浮屠的聲音中難得有些傷感,大魏王朝最精銳的鐵騎都來自大魏六鎮,浮屠認識許多人,其中兩三人,甚至是浮屠為數不多的朋友。
“等死?”
青原不可置信的看著浮屠,六座大魏軍帳,一百二十萬鐵騎,數場大戰以后,仍有半數鐵騎身在大虞王都。
這幾座大魏軍帳,無一例外,都是大魏鐵騎的王牌,幾乎可以視作大魏王朝三分之一的底蘊。
而此刻,浮屠竟然告訴他,這幾座軍帳居然在等死,教他如何能信?
浮屠說道:“如若不是等死,他們在攻陷大虞王朝以后,就會離開。化整為零,奔于四野,縱然有絕巔巨頭在身后掩殺,仍有二十萬之數的鐵騎軍卒可以越過大半個中州,自天墟山、橫斷山返回東荒。”
青原不解問道:“既然能活,為什么不走?”
“為什么要走?”
浮屠卻是問道:“這幾座大魏軍帳去往云荒是為了什么?殺人屠軍!”
浮屠指著鏡花水月中如蝗蟲一樣的修士、如螞蟻一樣的軍卒,“二十幾座山下王朝、近百座山上宗門,加在一起,是多少個大虞王朝?只要在大虞王都打上一仗,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青原抬頭看了一眼鏡花水月,那座大虞王都早就變了模樣,成了一座讓人眼花繚亂的迷宮,便是修士踏入其中,都要迷失方向的狩獵場。
近六十萬大魏鐵騎軍卒遇上于己百倍,且有絕巔巨頭坐鎮的的大軍,確實沒有勝算,但如果只是為了殺人,在大虞王都這處街巷戰場,大魏鐵騎占盡了先手。
就如浮屠所說,會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