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原忍不住問道,大魏鐵騎瘋了一樣地殺人屠軍,背后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還不算蠢!”
浮屠抬眸望向大散關方向,輕笑說道:“殺了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大魏鐵騎,當然是為了這座九州天下啊!”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敢問劍三教祖庭,定然有所倚仗,但一定不會有人想到,陛下的底牌不在大散關,不在己身,而在中州,在大魏鐵騎。”
浮屠娓娓道來,“飛劍根袛,知根知底,壓勝妖族,壓勝遠古神靈,確實是不可多得好劍。可是對陛下,對那個古來殺力第一的年輕劍修來說,飛劍根袛實在算不上契合,似元屠、阿鼻那樣的大兇之間,與陛下才是天作之合。”
“界關問劍,元屠、阿鼻兩劍雖然破碎,但飛劍碎片卻被陛下尋了回來。在那幾座大魏軍帳去越過天墟山的時候,有兩位隨軍修士,各自攜帶元屠、阿鼻兩劍碎片,由陸猙、陸獰兩位遠古天妖暗中護道,去往中州。而大魏鐵騎高舉屠刀,便是要以千萬生靈鮮血重新締造兩柄兇劍。”
浮屠繼續說道:“等大虞王朝的這一仗打完,飛劍飲血足夠,再將這場大戰死傷修士軍卒的戾氣、怨氣、殺意吃個干凈,新鮮出爐……嘖嘖,一個殺力高出天幕的劍修,且是一位占了純粹兩字的天人境劍修握住兩把窮兇極惡的飛劍,也不知道三教祖庭兜不兜的住啊!”
“不寒而栗!”
青原頓了頓,“只是此舉,非明君所為。”
“明君?”
浮屠一愣,隨即忍不住捧腹大笑,“陛下就差把暴君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你竟然覺著他是明君?我,浮屠,萬年以來第一位十境魔修,都自覺沒陛下瘋。兇劍暴戾,常常噬主,可落到陛下手里,就去玩物寵獸,最是乖巧聽話。來來來,你說說,陛下是哪家的好人?”
“哦,差點忘了,你青原是大魏的國舅爺,是帝后的嫡親弟弟,愛屋及烏,陛下對你素來寬容,所以誰都能說陛下不是好人,唯獨你不能。”
“有了兩柄兇劍,陛下就一定能贏?”
浮屠不答反問,唏噓問道:“怎么,想趁著大勢還在,及早改換門庭,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青原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如果陛下真的隕落,姐姐會很悲傷。”
“生當復歸來,死當長相思。陛下與帝后的情意綿綿確實叫人羨慕。”
浮屠笑了笑,開始回答青原的問題,“此刻就說輸贏,仍舊早了些。但當拳與劍都不得勝的時候,陛下就只能第三種身份出手。”
青原想了想,開口說道:“殺力最高的是劍修,防御最強的是武夫,舍了這兩種身份,我實在想不到陛下要以何種姿態出手?”
浮屠大笑說道:“這有什么難猜的,你瞧瞧,陛下與我有幾分相似?”
青原瞳孔一縮,脫口而出,“魔修!”
浮屠點頭說道:“在大散關會晤以后,陛下就做了長遠謀劃,其中最關鍵的一手,便是要我在他身上施展道心種魔的秘術。”
青原此刻也顧不上忌諱,“他是真的瘋魔了!”
浮屠卻是不以為然,反問道:“山窮水盡,不瘋魔,怎么活?再說了,守的住本心,魔便是人,護不住真我,人也是魔。”
“入魔以后,陛下還是沒有十全勝算,所以,陛下需要那幾座大魏軍帳盡數死于沙場,如此一來,這場大戰,所有殺孽、罪惡都會落在陛下身上,真正的魔由此而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