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飛劍掠過數座戰場,一劍飲殺意,一劍吞死氣,僅是懸停在打散關戰場,就將數千里天幕暈染成血色,實在兇煞。
姍姍來遲的三教祖庭來到戰場,還來不及尋找陸玄樓的身影,就被兩柄兇劍吸引了目光。
“元屠,阿鼻?!”
三教魁首的目光霎時就陰沉起來。
元屠、阿鼻兩柄兇劍與那位殺力高出天幕的年輕帝王實在是天作之合。
界關問劍時,兩柄兇劍破碎,即便那位年輕帝王后來重新祭煉出一柄本命飛劍,殺力也是打了折扣的。
“這是怎么回事?”
道門魁首看向隱宗宗主,忍不住質問起來。
三教大修士在小天地里與那位年輕帝王生死廝殺,這里竟有兩柄兇劍橫空在世,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個殺力高處的天幕的劍修入了魔,且握住了兩柄殺生注死的兇劍,兩兩相合,殺力疊加起來,不知道要高到何處去?只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說,那位年輕帝王只是入魔,一只腳踏入至強序列,道門魁首拼上一切手段,還有可能與那位年輕帝王換命。那么,等那位年輕帝王再次握住兩柄兇劍,剩下的一只腳也踏入門檻,真正躋身至強序列,整座九州天下的大修士加在一起,都未必能讓那位昭武皇帝折戟沉沙。
隱宗宗主將大虞王都一役的前因后果都說了出來。
三教魁首聽罷,皆沉默起來。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隱宗宗主,誰能想到,那位年輕帝王竟然這般喪心病狂,為了重新鍛造兩柄兇劍,竟然屠滅整個大虞王朝,連帶著將數十萬大魏鐵騎一并送上死路。
大散關城頭,魏帝陸啓看著一柄如墨漆黑、一柄如血妖艷的兩柄兇劍,竟是老懷欣慰,“帝王心性,原本就是無情,若不是有青蕪那邊的些許瑕疵,玄樓就是十全十美的帝王了!”
聞溪冷笑說道:“殺天下以利其身,這樣的王道,恕我不敢茍同。”
魏帝陸啓笑道:“所以我們是帝王,不是圣人,正因為如此,這座天下隨了陸姓。”
聞溪反駁說道:“如此殺伐,民心盡失,即便得國,也難長久。”
魏帝陸啓還是不以為然,“等我大魏合兩座天下為一國,這等往事玄樓不說,就沒人敢提。漸漸的,所有前塵往事都要被淡忘,而后自有大儒替玄樓歌功頌德。”
魏帝陸啓沒說的是,比起兩座天下,大虞王朝實在太小,小的微不足道,倘若大魏王朝真能合兩座天下為一國,莫說屠滅一座大虞王朝,便是六七座大虞王朝,也無礙于他在千秋史冊上的顯赫聲名,后世帝王都要心神往之。
與此同時,大虞王都城門前,陸玄樓施展手段,先將大虞王都打造成一方與世隔絕的小天地,又以重重疊疊的殺陣將其拱衛起來。
年輕天妖周到看得明白,這位昭武皇帝可以遵循魚春雷和大魏鐵騎軍卒的遺愿,橫尸在此,卻也不愿瞧見大魏鐵騎軍卒被梟首分尸、被挫骨揚灰。
將大虞王都打造成一座有死無生的禁地后,陸玄樓伸出手掌虛握,隔著數百里距離,抓回一座巍峨青山,以強橫的力量將其硬生生打磨成一面百丈大小的石碑,豎立起來。
然后,年輕天妖周到看見這位年輕帝王祭出本命飛劍根袛,割下一束頭發,擱置在石碑頂部,接著以指為刀筆,開始刻字。
“昭武四十二年春,大魏昭武皇帝于此屠戮蒼生,斷一發而謝罪天下,立碑刻字,以為見證,天下共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