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文宗感傷說道:“那位前輩本就是灑脫性子,困在儒家書墨,飽受歲月煎熬,如今含笑而逝,也是一種解脫。”
陸玄樓輕笑說道:“一命換一命,很劃算!”
那位儒衫神靈雖然也是至強序列,卻受制于儒家書魔,離開中州,就要跌境,出了九州天下,殺力連絕巔巨頭都有不如,遠不及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出手廝殺的道門魁首。
陸玄樓戲謔問道:“而今躋身至強,與朕同境,就沒想過摘掉朕的頭顱,一雪前恥?”
“不敢!”
這位昭武皇帝太瘋狂,也太通透,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能接受,贏得起,也輸的起,而他們輸不起。
“朕要的東西呢?”
道門魁首從懷中摸出一只青銅盒子,快走幾步,“射神弓就在里面。”
陸玄樓止步,打開青銅匣子,一張巴掌大的石弓映入眼簾,弓身渾散一體,其上雕琢圖案,有雄壯人影拉開長弓,要射落天上星辰。
石弓飛出青銅匣子,倏爾作大,有一人高。
陸玄樓持弓在手,把玩一陣,作勢拉弓,弓弦竟然紋絲不動。
道門魁首見狀,立刻解釋說道:“射神弓每次開合,都要將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吸納一空,凝作箭矢,每一箭都有射落天上星辰的威力,且有必中效果。然而神弓有靈,強拉弓弦,只能是白費力氣。”
陸玄樓隨口問道:“那要如何開弓?”
道門魁首說道:“持弓者以自身氣血喂養神弓,喚醒神弓器靈,再以道門禁咒驅使器靈,神弓自然張開,且隨持弓者心念射殺敵寇。”
“是嗎?”
“陛下一試便知!”
道門魁首靠近陸玄樓,低聲附耳,說了兩句極為復雜的禁咒敕言。
“麻煩!”
陸玄樓一聲嫌棄,目光驟然凜冽,手指落于弓弦,冷笑說道:“朕連活人都不慣著,還能慣著一件死物不成?力之所及,由不得它不開弓。”
話音落下,陸玄樓提起一氣,卯足了氣力,猛拉弓弦。
“錚!”
就在這時,射神弓一聲顫鳴,然后爆發璀璨光芒,恐怖氣息如罡風呼嘯,先將陸玄樓的衣衫撕裂粉碎,又在陸玄樓的身軀上留下道道白痕。然而,不管罡風如何猛烈,都不撼動不了立地生根的陸玄樓。
又是錚的一聲,如雷怒吼,似風狂號……射神弓猛烈顫動,弓身漸漸通紅,透發出焚燒一切的炙熱溫度,空氣中也彌漫起血肉焦糊的味道……
陸玄樓恍若不覺,始終一手緊握弓身,一手強拉弓弦。
在此起彼伏的吱呀聲中,弓身漸漸開合,成了半月之狀,數之不盡的天地靈氣浩蕩涌來,凝作一支青色箭矢,散發著驚人驚顫的毀滅氣息。
“還不夠!”
陸玄樓低喝一聲,再提一氣,猛拉弓弦,因為太過用力,手臂青勁爆起,如虬龍盤繞。
嘶啦——
好似有神魂被生生撕裂,射神弓驟然安靜下來,任由陸玄樓開弓如滿月。
神弓器靈來不及求饒,就被這位昭武皇帝生生磨滅,然而,這并不妨礙射神弓的殺力!
青色箭矢只是橫在弦上,就將虛空都壓的顫抖。
陸玄樓手臂上揚,瞄向天幕,對準天外星河時,有那么一剎那,群星閃爍,星河燦爛。
碎星弒神,果不其然。
心里已有數,陸玄樓便沒有將這支箭矢射出,緩緩合攏弓弦,扭頭望向三教魁首,戲謔說道:“瞧,這不是拉開了嗎?”
三教魁首沉默不言,又一次深刻調教了這位昭武皇帝的霸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