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裹挾著康斯坦丁,他將一名印第安騎手踢下了馬,他沒有一絲歉意,因為他不覺得虧欠那個死人任何東西,他反而在幫助那個倒霉蛋認清無力回天的現實。
黃金浪潮構筑的坦途不曾止息,康斯坦丁跟著瘋狂的隊伍沿著美國的血腥歷史一路向前,他看到了紐約的第一批移民,他看到了那些貪婪的暴君再切割一具具尸體,他們仿佛巨大的畸形怪獸,他們的骷髏頭在血色的戰爭陰云下狂笑不止,很快的,他們飼養的寵物將他們撕碎,他們驚恐地發現資本早已成為超越他們的野獸,饕餮盛宴下的金碧輝煌宛若噩夢前的謊言,曼哈頓就是它們張開的血盆大口。
康斯坦丁恐懼不已,但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他只能鉆入血浪翻涌的野獸嘴中,他沿著骸骨與殘尸林立的食道不斷向下,他從一個地獄進入了另一個噩夢。
在畸形的城市中,人們佇立在街道之上,他們全都抬頭仰望著那顆燒焦的頭顱,和頭顱之上血淋淋的“s”。他們咧嘴狂笑著,眼中卻流出血淚,他們在哀悼已死的希望,并在絕望中走入瘋狂。
一個男人迎風走來,那家伙身形魁梧,大衣破損嚴重,但即便如此,那男人還是一臉堅毅,即便看上去邋遢的要命。
“威洛比”康斯坦丁喊了一聲,“跟上我,伙計”
“該死的我以為能碰到一個正常人”威洛比陰郁地抱怨一聲,卻還是飛身躍起,一拳將一名印第安騎手給砸飛了出去,他跨在馬背上轉頭看向康斯坦丁,“我們他媽的在夢里,對嗎”
“別問我,伙計我他媽的只是跟著這群亡魂走了個后門而已”康斯坦丁在雜亂的馬蹄聲響下大聲說道,“末日巡邏隊的那幫家伙呢我們得去救他們”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問題”威洛比壓低身子時指了指前方的一道突兀的斷裂處,在裂縫的里面正有一群人跑出來,“媽的,我覺得這個夢開始變得不穩定了它在四處漏風”
康斯坦丁也看到了“末日巡邏隊”的那幾個家伙,尤其是“機甲人”,他太過顯眼。
“這群印第安亡魂會在噩夢瓦解后直接撞向午夜我們不能跟著陪葬”威洛比嚴肅地喊道,“我們得讓他們轉個向”
“這不巧了嗎我們也他媽的有一個夢”康斯坦丁一臉壞笑的看到了在“末日巡邏隊”身后的墨菲斯,“嘿午夜正拿著你的寶石”
“我感覺得到”墨菲斯抬起頭,他緊鎖眉頭,“噩夢要毀滅了,午夜擊碎了我的寶石,但在一股力量的隔絕下,我還無法將其奪回。如果我破壞了這個噩夢,夢之漩渦會像摧毀懷徹克羅斯那般摧毀整個曼哈頓,或是整個紐約。”
“太棒了我們徹底玩兒完了,對嗎”“機甲人”克里夫憤怒地歡呼起來。
“安靜點兒,克里夫。”“瘋狂簡”如今的未知人格依舊平靜,她環視著四周翻涌的血海和漫天風沙,像是在考慮著什么,“我們需要一點兒外力,紫女士是這么說的。”
“如果能控制住噩夢的核心,我或許就能在觸及現實和我的力量之后扭轉局面。”墨菲斯看向“瘋狂簡”,“但我的力量還不足以送一個人出去。”
“或許我能幫上忙。”永遠憂郁的“劊子手的女兒”人格出現了,“我需要畫板。”
“快點兒,伙計們”康斯坦丁和印第安的馬隊就要撞上“末日巡邏隊”了,他焦急的喊道。
墨菲斯抬起手,在夢之塵的漩渦中,一張畫板成型了。
“劊子手的女兒”立刻不緊不慢的揮舞雙手,“拉瑞在外面,沒有人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的意識快消失了,卻又在消極中變得無比強大。好了,誰想要出去”
“媽的都閃開”康斯坦丁一馬當先,他滿臉是汗地盯著前方由“劊子手的女兒”繪制的抽象大門,它開始蠕動起來,連同著那些扭曲的顏料,墨菲斯的夢之塵賦予了它暫時出入噩夢的能力。
印第安人的領袖狂暴的挺起長矛,“機甲人”克里夫卻直接撞了上來,他將印第安人連同那匹馬撞成了漫天碎肉和血雨。
“shit”康斯坦丁渾身浴血的撞在了畫作之中,他就像是在一團融化的色彩中穿行,變幻不定的空間幾乎令他眩暈不已,但也就是一瞬間,康斯坦丁栽入了黑暗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