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閃光,還有耳畔轟鳴震顫的噪音。
陳宇直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一次對未來的窺探到底給自己帶來了怎樣的后遺癥,至少他找到了布魯斯,他知道布魯斯如今在愛爾蘭的哪一個城鎮,哪一條街道,他可以將其帶回來,并且抓住那個扮演醫生的小丑,終結這場游戲。
不,這不可能。
陳宇的意識開始恢復,他知道在特殊的干擾下,他所看到的或許是早已結束的歷史,又或許是還未發生的未來,至于布魯斯如今在哪兒,根本毫無頭緒。
我只是一個看客,僅此而已。
時間重新開始流逝,但它又并不連貫。
“陳感到什么了嗎”康斯坦丁左右環視著。
沒有人知道陳宇經歷了什么,對他們來說時間僅僅流逝了難以察覺的一瞬間。
震動。
陳宇以為那是左眼的后遺癥所帶來的惡劣影響,但顯然不是,他再次受到了干擾。
整座阿卡姆瘋人院都在震動。
陳宇回眸間看到了小丑的那間空牢房內透過觀察孔閃爍著淡藍色的光亮。
“跑起來,康斯坦丁”陳宇掏出了魔杖,他伸直手臂,意識則觸及魔力,但他立刻恍惚起來,世界再度變得模糊。
那酒鬼的訓練館并非進行著單純的體育競技項目。
男人站在電線桿下眺望接對面仍舊于深夜開著燈的訓練館,他在前天調查過這里,他看到了當地最大的幫派頭目在這里和那酒鬼進行見不得人的交易。
那不是黑拳這種小生意,他們談論的是更多喪盡天良的勾當。
但那不是男人要管的事,他甚至都沒有報警,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警察也在那場交易中。
這個城市爛透了。
那又如何呢只要視而不見,他們就不會存在,只要成為一個普通人,那些黑暗中的惡事都將只是茶余飯后的故事。
沒人能完全改變這一切,如果司法都做不到,我們又能依賴于什么如果我們無法將罪惡的源頭根除,那么僅僅弄死一兩個敗類又能改變什么
或許每個人都是這么想的。
事不關己。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還有家庭,我無法對抗這洶涌澎湃的黑暗與罪惡,至少我并沒有參與其中,如果報警,他們會找到我,他們會撕碎我
他們沒有打攪到我的生活,而即便他們打攪到了,上帝啊,誰能來救救我們
問題就在于,沒有上帝。
電線桿上的燈泡閃爍了一下,而男人消失了。
訓練館內有十五個人,或許更多,在外面看不到地下室和后屋的情況。
他們嚴陣以待。
甚至還有槍和手榴彈。
男人有些驚訝,又覺得有些驕傲,因為他們懼怕他,他們緊張不已。
腦海中的那雙眼睛浮現出來。
不,我不需要你。
男人晃了晃頭,他保持冷靜,他并不害怕,因為他最懼怕的是他自己。
沒有看到瑪莎,那個酒鬼也不在。
一、二、三、四
男人開始數數,他那頭罩下的寒眸掠過每一個必須瞬間放倒之人。
最后,男人移開目光,他閉上雙眼,他令自己開始適應黑暗,融入黑暗,披上黑暗。
閃爍的畫面變成了分裂解體的鐵門。
康斯坦丁拽住了陳宇的胳膊,他拖拽著陳宇,“該死的別愣神”
陳宇木訥的回頭,他覺得左眼下的視界正脫離時間的束縛,而他眼前的世界也仿佛被分割成了兩部分,就像是書本沿著中脊線展開的不同頁面,而長廊內的瘋狂世界則開始分崩離析。
藍色的光芒粉碎了墻壁、鐵門和牢房之內的空間和物質,陳宇看著那守在“稻草人”門前的警衛灰飛煙滅。
“啟開門送傳”陳宇生硬地吐出反語,那歪歪扭扭的不穩定裂縫在兩秒鐘后才顫抖著開啟。
康斯坦丁一頭扎了進去,而陳宇將震驚無比的拉克推進了門內,他正要邁步而入,新的震爆與視網膜內的紅色光斑將傳送門盡皆吞噬,那左眼下的另一半世界再度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