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不會理解吾等高貴的想法,凡人。”那人的聲音就像是圣歌般甜美、莊嚴而又凝重,他摟著安妮,而安妮則像是木偶般佇立,異色的雙瞳沒有了任何神采。
若是放在過去,查斯或許會立刻跪倒,甚至會覺得這是某種神跡,也會將眼前的人當做凡人不可直視的天使而畏懼不前。
但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一個憤怒的父親。
“去你x的”查斯舉起了槍,槍口對準了那個人的腦袋。
“在我的觀測中,你已經這么做過了,查斯錢德勒。我還看到了你的每一次選擇,每一個瞬間,每一個窩囊的人生。”那人對查斯的威脅熟視無睹,“我甚至還看到了你被你那豬一般的母親奎妮奴役你的每一個片段,還有你那被奎妮殺死的老爹,上吊而死的哥哥,或是那些埋在老宅花園下的三十具尸體。你瞧,查斯,你一直都是一個乖乖的掘墓人,一個可憐的跟班,一個注定無所作為的普通人。約翰康斯坦丁只是你的幻想,你渴望著成為他,但你知道的,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康斯坦丁,你只是查斯,一個隨叫隨到,最后被玩弄死的木偶。”
查斯無視那人的冷嘲熱諷,他繼續向前,然后拉動槍栓,他開了一槍。但查斯很快看到銀色的子彈在空中分裂了無數次,它們連成一串,每一個瞬間都成了一個凝滯的片段。
最后綻放的那一刻被那人空出的右手如同摘下一朵花般的捏住。
“你是一本空洞無趣的書,查斯。”那人無動于衷的說道。
但突然之間,那人手中綻放的子彈爆裂了,無數白色的煙絲幽靈般的飄向了隱沒在白光中的那張臉。
“啊靈外質,又是薩滿降神的那套拙劣把戲。”那人揮動手臂,想要將那些白色的煙塵驅散,但他卻無法做到,“那兩顆心臟的確是個麻煩,但我的劇本才剛剛開始。”
那人轉過身,三十六只羽翼瞬間張開,它們構成了一堵墻,擋住了白光,也擋住了查斯前進的路線。
查斯瘋狂的射擊,他繞過那一路詭異的凝滯子彈路徑,他沖過仿佛被抽走了時間的走廊,他絕望的吶喊著,卻根本無法阻止黑暗的降臨。那些似乎是約翰和陳宇隱藏在子彈中的精神武器,但它們困不住眼前的敵人,那個天使般的敵人。
薄薄一層的墻壁破碎了,那些血紅的剪影抓住了查斯的衣袖、脖子和腳踝,它們的身上散發著土壤的咸腥和腐爛的惡臭,還有糞便的惡心氣味。
那氣味無比熟悉。
查斯一瞬間瞪大雙眼,他稍稍側目,他看到了脖子外在一邊死去的哥哥,他看到了被母親推下樓梯摔成殘廢、最終痛苦而亡的父親,他還看到了終年躺在床上、如同臃腫爛泥般的母親奎妮。
最后是那只與母親奎妮共生的猴子“蕩婦”。
它張開大嘴,發黃的獠牙鋒利如勾,它在大笑,它腐爛的半張臉內鉆出密密麻麻的血色蠕蟲。
“不”查斯慌亂間看到整個走廊和周圍的教室在旋轉、變化、重組,它們越來越像利物浦的老宅,而那些被母親奎妮殺死的人全都爬了出來。
“我的小家伙給我滾過來”歡快惡心的聲音從那只腐爛的猴子的喉嚨里陰森的傳出來。
“你已經死了”查斯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拜托死人的糾纏,但那只猴子抓住了他的頭發,濕漉漉的指甲摳進了查斯的衣袖和血肉之中。
“如果沒有約翰康斯坦丁那個小混蛋,我們依然會快樂的繼續在一起生活下去你是愛我的,小家伙你永遠都是我的你永遠都屬于我”奎妮的聲音鉆進查斯的耳朵里,滲入查斯的靈魂之中,它們將所有的恐懼翻出來,它們要瓦解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