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在鉆石區的警察局門口停下,詹姆斯走進了大門去確認黑門監獄的情況,并部署接下來的警力調度,他也會給自己的女兒芭芭拉戈登打一個電話,將羅賓和夜翼拉入這場戰爭。
等待著詹姆斯的回復時,陳宇站在警車外觀察著鉆石區中心地帶那繁華的夜景,即便天上陰云密布,但燈光和五彩斑斕的電子廣告驅散了黑暗。也正是這片狹小的光明讓陳宇好好看清了鉆石區的輪廓。
整潔干凈的街道邊上是一排排如鉆石般晶瑩剔透的商鋪與高樓,華麗裝飾的路燈身板挺拔筆直的簡直就是古板的老紳士,它們的腦袋謙卑的低垂著,柔和的光芒諂媚的拋向行走的男男女女,還有永遠不會急躁的高檔汽車。一層層波浪般的光芒背后則是燈塔般佇立的守衛室,它們隱藏于鉆石區邊緣的圍墻旁邊,監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那幫上流人士知道過于明顯的劃清界限會招致太大的非議和仇恨,他們細心的裝飾著那些塔樓,盡量讓它們變得不起眼,且更像是觀光塔般的旅游地標。但哥譚那一如既往的奇葩審美令塔頭上滴水獸的雕像在黑暗中更像是窺探人間的惡魔。
最為諷刺的是,他們似乎并不知道鉆石區其實真的非常小,小到連羅賓遜公園的一半兒面積都不到。更別提在“狂獵”前便已然荒廢許久的老工業區上東區了。再加上和上東區相連的米勒灣,南邊的老城區,鉆石區幾乎成了被貧窮包圍起來的孤島。
在陳宇看來,那圍墻困住的似乎是這里的人,而并非阻擋外面的人進來。
一群立于金字塔頂端的人建了一個豪華監獄,他們把自己鎖在里面,他們想象著自己是無比的安全。
他們似乎認為暴風雨根本不可能掀翻這個孤島。
在思緒中,陳宇看到了兩輛開始加速的車,它們與整個慵懶的繁華格格不入。而且它們還在加速,沖著警察局的方向而來。
陳宇回了下頭,他看了眼警局的大門,又看了眼一側玻璃窗內透射出的兩個帶著絨毛熊面具之人的影子。
他們隔著窗戶向著陳宇招了招手。
陳宇則注意到了兩頂沒有被掩藏起來、掉在地上的警帽,還有暴露出來的一只手。
在愈發明亮的窗戶玻璃上,陳宇身后那疾馳而來的兩輛車融入了刺目的光輝之中,也吞噬了警局內那兩個戴面具之人的身影。
啊早該想到的,瘋狂無處不在。
陳宇想也不想的向著左側狂奔起來,然后在兩輛車轟然一聲撞在警車的身上之際飛了起來。他側目望去,看到警局一樓的玻璃窗戶一個又一個的碎成了亮晶晶的渣滓,塵土從磚石的碎屑和裂縫中噴薄而出。然后是狂風,它幾乎同時帶來一股熱浪,在陳宇眼中,那熱浪正匯聚成無數條翻涌而出的紅色巨蛇。
世界在這一刻失去了一切聲音,靜寂之下,時間甚至都消失殆盡。陳宇能看到自己緩慢揮舞的手臂,他被氣浪掀飛出去的身體提線木偶般的彎折旋轉,他在灰燼中暢游,他在火焰和毀滅里白癡般的舞蹈。
然后瞬間時間回歸了,陳宇在火雨紛飛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翻滾了好幾圈兒才停下,他的骨頭應該折斷了不少,但他感受不到疼痛,他還能呼吸,思維極度清醒。但令人惡心的嗡嗡聲幾乎淹沒了所有的聲音,他勉強爬了起來,無視左手彎折的極為詭異的兩根手指,還有插在左腿上的一根鋼條。
陳宇用插著不少碎玻璃的右手摸了摸耳朵,然后低頭看了一眼烏黑染血的手掌。
耳膜似乎已經被震碎了。
陳宇搖晃著走了兩步,然后極度眩暈的栽倒在了地上,他很快嘔吐起來。
我的大腦也受到了沖擊,平衡感嚴重受損。但萬幸的是并沒有休克,還能夠思考,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