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蠟吹了吧。”馬玲道:“那幾個屋點著就得了唄。”
聽馬玲如此說,趙軍知道如果有亮的話,馬玲會不好意思。
“行。”于是,趙軍一邊下炕,一邊對馬玲說:“你先擦腳上炕。”
“你干啥去?”馬玲問,趙軍道:“我出去,去看看外屋地門鎖好沒有?”
其實不用看,趙軍也知道外屋地的門已經鎖好了。而他出屋后,站在走廊里見自己那屋沒亮了,趙軍就知道馬玲關燈、上炕了。
這年頭,月亮很亮。有時候趕上晴天,月亮賊亮,走夜路都不用拿手電。
趙軍家各個屋、各個窗戶都有窗簾,趙軍和馬玲是新婚,小兩口這屋所有布做的東西,盡可能都是紅色的。
此時大紅囍字的窗簾拉的很緊,但有一部分月光自縫隙透了進來,所以趙軍能看見坐在炕上的馬玲。
眼看趙軍上炕,馬玲有些慌亂。當趙軍握住她的手時,馬玲更慌了。
“你看!”慌亂之下,馬玲沒話找話,她用另一只手指著枕頭,道:“江奶繡的挺好呢。”
馬玲話音剛落,她另一只手竟也被趙軍抓住了。
“唔!”馬玲瞬間就動彈不得,眼看趙軍離自己越來越近……
龍鳳被、鴛鴦枕,那真是:龍鳳被下魚比目,鴛鴦枕上鸞鳳顛。
……
趙家老宅東屋。
趙有財在炕頭呼呼地睡著,他這一天屬實不容易,到家的時候都已經說胡話了。
此時趙虹、趙娜也進被窩了,她倆中間是小外甥周到。
王美蘭盤腿坐在被上翻看著禮賬,而趙春坐炕沿邊,正泡著腳。
趙軍的酒席都辦完了,趙春也沒回家,而是繼續住在娘家。
對此,周春明、胡三妹都沒說什么。因為之前趙春在家的時候,跟婆婆嘮嗑就說。以后有弟妹了,自己這個當大姑姐就不能再在娘家住了。
而過個三五七八天,趙家就會連人帶狗搬到趙家大院。所以,胡三妹就讓兒媳趁這時候,再在娘家待些日子。
“小犢子!敗家娘們兒!”也不知道趙有財夢著啥了,這樣的詞匯不住地從他嘴里冒出。
王美蘭把手中禮賬合上,將其卷了個筒,拿著沖那熟睡的趙有財比劃了一下。
……
而在馬家東屋,王翠花將禮賬甩在了馬大富面前。
馬大富看了眼禮賬,其眼中的慌亂就已經藏不住了。
“我不看這玩意兒!”馬大富扭過身,一揮手道:“我正鬧心呢!”
馬大富鬧心,自然是因為閨女成人家的了。這么多年,閨女一直在家。今天忽然不在了,不禁讓馬大富心里挺難受的。
“你鬧雞毛心啊?”王翠花歪頭看著馬大富,沒好氣地道:“我特么才鬧心呢!”
“咋地啦,媽?”這時馬洋也在這屋,他小聲對王翠花道:“有啥事兒,還不能明天說呀?這我大舅、大舅么都在那屋呢,別讓他們聽見吶!”
今天從趙家出來,馬玲大姨、三姨兩家就撤了。遠道的王忠杰一家沒走,準備明天起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