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狗驢被安排在驛館的東北樓后,荀彧就安排了人在對面樓,全天候監視著狗驢這舍的動靜。
而當一個陌生人闖進張狗驢的舍內,而狗驢又跪著在那痛哭流涕,監視的郡吏就知道,大魚來了。
隨后,郡吏放出信號,早候著的郡卒們就推著車,樹著柵,將驛館周遭衢路統統堵住,然后大兵就擁入了驛館,呼聲動地。
而一直被安排在驛館西南舍內的二十名羽士,按著計劃,直接奔出,直接向張狗驢所在的二樓攢射。
荀彧有命,射死勿論。
本來荀彧的計劃是很完美的,就是只要監視的郡吏一發信號,那邊街外的郡兵和驛館內伏著的羽士就要同時行動。前者塞衢路,后者發火矢給外面郡兵標記地點。最后等大兵一到就全力圍殺。
但事情在一開始就遇到了變數。變數就是前面驛館正在進行的宴飲。
郡卒的突然鼓噪涌入,自然打斷了驛館前廳的宴會。幾個東平陵的名流惱了,命自家門客拿著他們的名刺,讓這些兵子們滾。
兵子們都是賤徒,那哪敢沖撞這些貴人。所以,只幾個拿著名刺的門客,就能耀武揚威地將郡卒們攔在了驛站外,而兵子們無人敢沖。
如果尹禮還在隊伍里,早就將這幾個門客給拿了。但尹禮不在啊,更難堪的是,他還蹲在獄寺,朝不保夕呢。
緣由是,那日尹禮在西市抓捕石崮山諜探時,隨意射殺的那人竟然是東平陵國功曹高綜的門徒。這下子,尹禮闖禍了,后面直接被高綜帶著門下吏執走,投進了獄寺。而荀彧并沒有站出來保他。
所以,也是荀彧的一念之差,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不過即便外圍那些郡卒被擋了,但張沖的局面仍舊危險。此刻,樓下的二十名羽士不斷在樓下發矢,張沖被壓制的頭都抬不起來。他無甲,根本不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擋人家火箭,只能貓在案幾后硬抗。
但案幾上的火矢越來越密,這案幾眼見著就要著起來,張沖一咬牙,將舍內兩邊火燭吹滅,然后摟著張狗驢就伏在了榻下。
這會張狗驢整個人都是呆傻的,嘴里依舊在念叨著,完全成了張沖的累贅。
二人在榻下躲在,突然樓下就傳來一陣陣哀嚎聲,然后就聽下面大喊
“渠,咱們趕緊走。”
張沖一聽,正是他那哼哈二將,蔡確和郭祖。
他懷疑都沒懷疑,一把將張狗驢背在了身后,然后就從二樓翻了下去。當他一落地,就見到原先還在逞兇的二十名羽士進死在樓下。
蔡確、郭祖還有四個扮著東平陵郡卒的信徒見張沖跳樓,立馬擁了過來,就護著張沖往北面那走。
翻過北面那壁,有一條臨街的巷子。祭孫等人已經在那里放了四匹馬。
而那邊,荀彧已經帶著另一隊卒沖了進來。這回,那些賓客豪奴再沒能擋住,都被荀彧的扈兵鞭翻在地。
等荀彧帶著眾兵奔來時,正看到幾人從北面那壁翻出去,氣得他把鞭子都摔在了地上。
他身后有兩個勇士立功心切,緊隨著那些賊人,也跟著翻上壁,正要跳下。那邊黑暗中就甩來兩把短戟,直接插爆了二人的腦袋,后一左一右跌落在地。
見此慘景,荀彧身后的眾郡卒,齊齊抽了口冷氣,皆退,再不敢追。
而那邊張沖等人也沒有脫離危險。當他們一落地,發現原先系在馬樁上的馬匹竟然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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