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結束,張舉就回了后堂。這是他做主官的第二個智慧,放權于下自可齋坐衙署,雍容處事。
那邊李驤四人剛退下,幾個人就開始互相放冷箭。
先是李驤嘲笑劉殷是他們奉高的紫金柱,可得要在城外為奉高子弟把好砦。其中城外二人,他咬得特別響。
而劉殷臉也是鐵青。他沒想到太守做得這么絕,直接把他們放在城外。雖然嘴上說得好聽是互為犄角。但人泰山賊來,還不是先打的他們。到時候,城內出不出援兵救他們,不還是看太守的意思到時候不來援,那他這一營兵都得死。
此刻,劉殷也懊惱自己嘴怎么就比腦子快但見李驤那小人樣,他氣急敗壞,道
“咱們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后。”
說完,劉殷拂袖而去。
那邊,賊曹長龐遵倒是殷切提醒著兵曹長侯奭,語重心長道
“老侯,這此怎么這么不懂事呢。府君話都說完了,你咋還要說這不是讓府君難堪嗎你也是積年老吏了,怎么犯這種粗陋的錯誤,不該哈。”
這龐遵比侯奭至少要小十來歲,但這語氣,直把這老侯當兒子訓。那老侯也彎著腰,諂媚稱是。
之后李驤、劉殷、龐遵就各懷鬼胎的散了。而最后留下的侯奭等三人一走,彎著的腰又直了起來,他瞇著眼,冷哼一聲,也走了。
太野亭是距離奉高城三十里的一個大亭。也是奉高東面的一個前哨點,歷來西出泰山的賊寇都需要打破此亭才能繼續西進。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此地正好處在奉高和長勺圩的中間。奉高與長勺相距六十里,一般而言,一只大軍在正常行軍中為了保持戰斗的體力,一般只會日行三十里。所以如果敵軍攻破長勺圩后,即便要想攻擊奉高,也需要在太野亭這邊修整一夜。
也正如此,太野亭除了緝盜的正常職責外,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就是軍事警備。所以,此亭修的特別堅固,其編制也比正常亭部要多三部。
一般而言一個亭部正常滿編吏就是五到六吏。其中亭長、求盜、亭丞、亭候、亭椽,但太野亭就還有亭卒亭卒十人。而且一旦遇警,亭長以這十人亭卒還能再召附近鄉里戶的壯丁,少則數十,多則過百。到時候依靠亭社的堅壁,守砦是綽綽有余的。
但這會的太野亭卻是火光沖天,在日頭西沉中,照耀著天空如血。
李大目的兩個曲將張南和王罕這會正帶著所部打掃著戰場。這次張沖將前鋒的任務交給了素來穩重的李大目。
他帶著張南和王罕于當日申時抵達了太野亭,那會太野亭已經砦壁緊閉。壁上的亭長當時還叫囂,說什么,今若束手歸順,父子猶有相見之日。而若執迷不悟,死無葬身之所。
話都說到這了,李大目已知這壁是非打不可了。他令王罕負責蟻附攻壁,張南所曲負責在陣后遮掩。
李大目這一部是全軍十部中的主力部,士卒精銳,光披甲士就有百人。此外這部中斗將云集,光張沖給李大目揀選的善兵刃的勇將就有二十多人,可謂是張沖麾下的一只勁旅。
而李大目手下的兩個曲將也是張沖特別看好的兩個后勁。其中張南自不用說,之前公孫七圍攻望周峰時,他獨自突圍展現的膽魄和才智,已露崢嶸。再加上他是張沖的同里人,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而另一個曲將王罕亦是如此。在土鼓城外他所展現出的見識就已經遠超同儕,更不用說他還有一手精湛的矛術,已達精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