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布置在這里的是高承、董和二部,披甲率雖然不如泰山軍,但直比漢軍。
但就這么高披甲率下,兩部也是損失慘重。
見前陣不支后,兵車上的陳登迅速讓自己的核心武備,也就是陳勛、陳東兩部支援上去。
之后就是慘烈的矛矟對線。
陳登軍團一直在江淮作戰,前線用的還是戈矛一類的長兵。他們并沒有和泰山軍作戰的經驗,所以在泰山軍的丈八長的步槊攢刺下哀鴻遍野。
陳登軍團配備的戈矛多長呢九尺,也就是說只有泰山軍攻擊距離的一半。
再加上泰山軍的前線吏士普遍身高都要比陳登軍團的要高,所以更有臂展優勢。
所以在第二輪攢刺中,陳登軍團大輸。
但作為陳氏恩養的核心部曲,這些江淮子弟自有其堅韌武勇,他們在交戰后發現自己兵器弱了下風,索性就扔了戈矛,直接拿著短匕彎腰就鉆入。
前線陳氏子弟的應對一開始確實有效。
一些泰山軍步槊手因為腎上腺素分泌,整個人只看得到前,看不到下,所以不少就被陳氏子弟給砍斷了腳腱,哀嚎倒地。
但很快這些鉆入步槊陣的陳氏的噩夢就開始了。
隨著有軍吏發現對面的戰術改變,當即就有人下令讓第一排的步槊手們放下步槊,輪替到后方。
當沉重的步槊壓在那些陳氏輕兵的身上時,這些人的性命就再不屬于自己了。
一些稍微仁慈的,會用手弩結束他們的生命,而一些狠辣的,直接就從后面袍澤那里拿出一把把手戟投擲虐殺。
整個前線是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而這還沒有結束,當泰山軍完全擊潰了陳登軍團的防線后,一支有伍長以上的鐵甲刀楯兵被各屯將迅速集結起來。
這些二十人左右的鐵甲兵小隊直接順著崩潰的防線,直插陳登軍后,他們是專門去斬首那些陳登軍的將吏的。
于是,很快兵車上的陳登就看到自己的族叔陳勛的旗幟倒了,再過了片刻,他的兒子和幾個侄子就背著一具無頭尸體退到了陳登的兵車邊。
望著那名一直支持自己的族叔的殘尸,聽著他幾個子侄嚎啕哭泣,陳登滿是悲傷。
他知道那幾個族弟之所以如此,一方面確實是悲傷,但也有趁機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心思。
但即便知道這些,他陳登又能苛責什么呢族人們不欠他的,為了陳登的英雄氣,人家父親都戰死了。
他能說什么
于是,陳登就這樣站在兵車上,靜靜地看著前面血腥搏殺。
而這一看,陳登倒看到了些振奮的。
他的另外一個部將陳東就打得很不錯,此人并不是臨浦陳氏子弟而是家生仆隸自由后賜的姓。
這人在廣陵一帶浪跡湖海,后來知道陳登用事,才返回家族幫襯。
在剛剛的戰斗中,陳登軍團一半的兵力都被投入其中,其中高承、董和二部折損過半,無力再戰。隨后陳勛覆軍殺將,也潰退而去。
只有從右翼支援上去的陳東部卻依然保持著戰線。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他比陳勛多帶了一個東西,那就是輜重車。
當看見泰山軍如林的步槊后,陳東馬上就意識到敵軍的長柄要更長,所以在得了后續軍令后,他連忙帶著一批廂車支援了上去。
正是靠著以廂車為陣線,陳東部彌補了長柄武器的弱勢,牢牢守住了防線。
但他守住完全沒用,因為他的友軍已經完全潰敗了。
而恰恰是他的堅守,現在他反而有被包圍的風險。
處在如此危如累卵的局面下,陳東已經保持著冷靜,他非常清楚現在撤不得,他也堅信此戰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