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沒有被大崩潰影響過。
埃斯特拉在許多地方都見到過被大崩潰影響,甚至因此死去的普通人。尸骸遍野,血流漂杵的景象對他來說并非噩夢中的場景,而是切切實實在自己眼前展現過的景象。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當然也會憤怒,會恐懼,會匪夷所思,會擔心其他的同伴也被大崩潰影響而死去。
但大崩潰的那種“世界并不真實,只有死亡能帶來解脫”的念頭,埃斯特拉反正是有些體會不來。
因為是牧羊人,埃斯特拉的“家庭”一直都是比較離群索居的那種類型。教團里的人們并不怎么經常來和埃斯特拉一家溝通,村長當然也不知道埃斯特拉的父母會偶爾議論教徒們是“被神所厭棄的人”。
大崩潰是神召回愛子的方式,那這些從來沒有感受過大崩潰的教徒可不就是被討厭了嘛。
把自己身上收拾利索干凈,埃斯特拉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和陸沉等人匯合。其他人和埃斯特拉完全不同——他們有著更廣泛的親友關系,社會聯系……總之,他們有更多的人需要聯系,需要確認他們的情況。
現場的氣氛已經有些低沉了,雖然聯合政府制造并且維持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大崩潰應對”系統,但在如此突然且大規模的大崩潰發作過程中,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被設施救下來的幸運。
穆知然跪坐在地上,臉上全是淚水——和她關系非常密切的兩個師姐沒能挺過來,她12歲的小堂妹同樣也沒能被控制設備及時按在安全的地方。
根據ai系統的估計,全球范圍內大約有九成五的發病患者都得到了至少一種以上的反大崩潰救助。從束縛設施到公共設施的防自殺設計,再到提前恢復過來的健康人的幫助……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全世界的所有人類都竭盡全力在生死之間掙扎,并努力拯救著其他同類的性命。
但人力有時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被做到十全十美——至少人類這個物種不行。
陸沉看起來也很情緒低落,藍劍士為了搶救兩個發病的孩子,自己從宿舍樓的六樓摔了下去——那兩個一開始被冒險推回房間的孩子最后也沒挺過去。藍劍士的機身嚴重損壞,記憶模塊變形,還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就在埃斯特拉正在考慮要用點什么話題來改善一下現在的氛圍時,唐慶隆忽然掛掉了自己手里的電話然后說道,“學術委員會目前沒辦法維持運行,我剛剛得到了管制團隊的授權……”
他有些匪夷所思,而且有些難以置信地嘟囔道,“我們被授予了許可,航天總局的指揮權轉交到了我們手上。授權維持七十二小時。”
朱塞佩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問道,“授權給我們?我們要命令那些宇航員干什么?讓他們在火星表面后空翻嗎?”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什么都不做。”楊偉民搖頭道,“我估計航天總局那邊短時間也沒辦法恢復到正常運行狀態,宇航員們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詢問,我們至少能給他們出點主意不是?”
“比起出主意,我更擔心的是其他監控系統的重新上線時間。”陸沉剛才一直在低頭戳著自己手里的屏幕,屏幕里他的個人助理ai包子正在來回躲閃著陸沉的手指頭,“這么大規模的大崩潰之后,滿足量子釋能綜合癥的發病條件的人數迅速上升——我們需要監控設備來分析發病情況。”
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