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大區綜合調查局……目前為止沒有反應。”
“我這里也一樣,澳洲綜合調查局沒有回應。”
“非洲綜合調查局有自動回復,沒有人工響應。”
陸沉從電腦前面抬起頭來,他看著臉色很不好看的唐慶隆說道,“南美綜合調查局的信號完全接不通,我還嘗試了好幾個主要城市的緊急服務電話,一樣還是接不通。”
陸沉和穆知然一直在嘗試聯系各個大區的綜合調查局,這種擺在明面上的“特殊機構”的聯系方式都是公開的,并且還有很高的響應級別。對于生活在聯合政府統治下的人們而言,“給綜合調查局打電話”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最高級別的“報案”。而綜合調查局的相應電話也在社會生活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但目前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接不通——這甚至讓陸沉一度懷疑世界上是不是只剩下了他們幾個正常人還在工作。
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像是通訊線路出了問題,畢竟火星上的訊息都還能收得到,并且各處的“反大崩潰”設備也還能傳來實時數據——目前全球內正在陷入高燒的人數已經突破了一萬,并且正在快速向一萬五千逼近。
可能有一萬五千個四五百噸的tnt炸藥正在人類社會中,而且他們的引信還在滋滋冒煙。
雖然tnt炸藥本身并不需要帶火的引信點燃,但這種強烈的急迫感卻一模一樣。尤其是一想到自己附近可能就有這么一個不定炸彈后,大家就更擔心了。
很快,這樣的擔心就得到了不幸的證實——從學校疏散出來的物理所博士一年級在讀生約翰發起了高燒。
當其他人終于在混亂和驚恐中把這個消息傳遞到唐慶隆耳朵里的時候,整個實驗組都陷入了驚恐不安之中。
他們幾乎都曾經經歷過第一起爆炸,托馬斯的死亡給所有人都帶來了濃墨重彩的心理陰影。陸沉現在還能清晰記得那些玻璃碴子落在自己頭上的感覺,以及看到扭曲的鐵柵欄飛落在地面上的樣子。
小約翰可汗發燒了,而且進展很快。這個消息一下子打亂了所有人的心理預期,而最擔心他的自然是管理系的小黃師妹。
黃雅萍目前正在攻讀工商管理學的博士學位,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學科——不光是相關領域的科研困難而已,光是要搜集足夠多的數據推動科研這就很難了。畢竟這些數據只能來自于大型企業,而黃雅萍可不是楊偉民——她也沒有一個自帶大型企業的對象。
但想辦法和大型企業聯系上也不是完全沒有路子——這就是黃雅萍和小約翰可汗產生聯系的原因。
她原本是想著利用自己的溝通能力,以及可汗博士的研究轉化內容去和大企業聯系溝通一下。借著這個由頭搞到自己需要的數據就行——給可汗博士的研究轉化成品找個買家,也算是她對的起可汗博士。
可沒想到的是,小約翰這個人一眼相中的并不是黃雅萍的能力。或者說他看上的不光是黃雅萍的能力——身為單身時間等同個人壽命長度的小約翰對黃雅萍展開了猛烈進攻。黃雅萍一開始還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輕易淪陷,結果在小約翰放下所有工作,用兩個月時間拿出了她當時開玩笑提出的假想產物后,黃博士繃不住了。
女人這種生物就這一點很神奇——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她會因為這種似乎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徹底淪陷。
甚至黃雅萍自己都想不起來,當初自己怎么就想到讓小約翰研究一下他那個“伽馬射線——電子流”的轉換體系的小型化。大概是覺得這種設備如果能夠順利縮小,應該會有相當不錯的商業前景。
決不是因為她覺得這個工程會陷入曠日持久的麻煩里,并且期望時間可以冷卻小約翰燥熱的心。
總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在黃雅萍博士終于接受自己被小約翰攻陷,然后開始惆悵起兩人未來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大崩潰徹底打懵了這個精明能干的姑娘。盡管同一個課題組的其他同學都被安全的控制了起來,但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大崩潰集體發作的黃雅萍還是被嚇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