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柔知道這是袁熙在考較自己,當下不敢怠慢,苦苦思索起來。
這也由不得他不重視,袁家兇虎的名字異常響亮,曾經數次擊敗白馬義從,閻柔根本不敢隨口應答,免得會被認為是敷衍了事。
他思索一會,才抬頭道“雖然我有些想法,但以現在這支騎兵的樣子,只怕是做不到。”
袁熙出聲道“說來看看。”
閻柔出聲道“記得當日界橋之戰擊敗白馬義從的,是麴義手下的先登死士。”
“白馬義從沖陣本就是個錯誤,也不能說領軍的嚴綱不行,他吃虧在沒有發現麴義手下的強弩兵,只想著用沖鋒一舉擊潰敵人士氣,于是落入了全套。”
“換做是我,只能選擇用輕騎騷擾對方的側翼后方,然后烏桓突騎從側面突入,決不能正面對敵。”
袁熙又道“對方也有騎兵怎么辦”
閻柔聽了,苦笑道“那這時候就要看誰的甲胄結實,武器鋒利,士氣高昂了。”
“最后的最后,還是要比拼步兵,這是大部分時候,決定戰場勝敗的決定因素。”
“白馬義從就敗在兵種作用單一,被敵人克制后,根本無法應對反擊。”
袁熙聽了,說道“閻兄的意思,戰陣各種兵種都要配合發揮作用,哪一塊出問題,都有可能導致失敗”
閻柔低頭道“這只是末將一點幼稚的想法。”
袁熙聽了,嘆道“閻兄說的沒錯,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訓練單一兵種,便已經極為困難,何況是幾種兵種之間的配合。”
閻柔聽了,欲言又止。
袁熙見了,說道“請將軍知無不言。”
閻柔出聲道“練兵之法,確實是決定兵士實力最重要的因素。”
“但使君似乎是把這件事情想得復雜了些。”
“使君請看面前這些人,其實根本沒怎么訓練,先前卻能跟著末將和鮮于輔等人,擊敗了公孫瓚部將鄒丹,殺死了數千人。”
袁熙來了興趣,“閻兄是如何做到的”
閻柔忙道“使君也是知兵之人,說指教實在是末將妄自尊大了。”
“末將就是知道自己本事很是粗淺,才采用了一種最簡單的辦法。”
“集中所有力量,集中突破敵人去最薄弱的地方。”
“彼時我在陣前,敵我雙方實力其實差不多,但心態其實有很大的區別。”
“鄒丹需要擊敗我們,然后去易京支援公孫瓚,所以他不僅要贏,而且不能輸的太多。”
“我這邊則不然。”
“我只需要不計損失的擊敗他就行了。”
“所以我告訴兵士們,打贏這一仗便可回家。”
“在花了巨大代價沖入鄒丹軍陣,將雙方帶入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后,兩邊兵士想要活下來,就只能往前。”
“在這種壓力下,鄒丹的兵士明顯開始患得患失,他們即使贏了,后面還有一場未知的易京之戰等著他們。”
“我的兵士就不同了,他們贏了,便是最后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