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家小院里。
“爹爹”
抱著書,阿魯釀蹌著走進屋,便看見正在收拾行李的林勤。
“爹爹,要走了”
“沒有,爹爹要出門幾天。”林勤伸手摸了摸稚兒的額頭,輕聲道,“等爹爹回來給阿魯帶阿魯喜歡的玩具,如何”
“我想和爹爹一起去。”
阿魯抱住林勤大腿,望著孩子的頭頂上的那點發旋,林勤忍不住微微嘆息
“父親,再喝一口藥吧,你要是這樣,安才泉下有知也難安啊。”
袁家大郎袁馳親自端著藥碗侍奉著袁老頭喝藥,屋子里旁人都退了下來。
袁老頭半倚著床頭,看著半開的窗沿外的泛黃枝葉,眼角便忍不住落下一滴淚來,深吸口氣
“我知道他一向剛直,也曾叮囑他過剛易折、過剛易折,朝廷都沒辦法的事情,他何苦連累我兒咳咳咳”
深吸口氣,袁老頭臉色忽然漲紅,袁馳見狀連忙扶起袁老太輕輕拍著背部,等到袁老頭的神色又緩了些許,袁馳又繼續道
“父親,前日自勉前來告訴您這事,不是為了讓您傷神啊。況且妹妹和安才的孩子”
“是娉婷的孩子”
袁老頭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好在袁馳明白父親想說的話,便道“孩子已經被清宴安排渡江了,自勉過兩日就要去將人接過來,到時候老二也跟著一塊去接他回來。”
“清宴”
袁老頭想起自己的另一個同樣留在江北的弟子,滿眼擔憂。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被他收做關門弟子的林勤在燭火下眼眸堅定地告訴他“清宴師兄說,他已經找到了他的路。”
每每想到這里袁老頭就痛心不已。
逆流而上的登天路,荊棘漫漫,他作為老師卻什么也做不到。
“等孩子到了,娉婷和安才的事情你母親那也是瞞不住的”
袁老頭喃喃兩聲,伸出手,袁馳立刻將藥碗呈上,也道“是啊,父親,就算為了娘,您也不能這么一直病下去。”
第二日清早,梅淺去了那竹林邊上的林家,小院不大,院子里白氏正坐在院子里好像在做什么繡活,一旁的小豆丁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看書。
整個家里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些。
“林嬸嬸。”
梅淺抱著秋梨膏在門口喊了一聲,白氏抬頭看見是梅淺,便趕緊起身將門打開,讓梅淺進院子里說話。
“這是我嫂子昨日做好的秋梨膏,今早特地將這秋梨膏拿來送給你。”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我這都忘了這事,還麻煩你過來送。快坐下,歇息一會。”
白氏接過梅淺手里的陶罐,讓梅淺坐著稍等一下便進了廚房。
“不礙事,這兩步路的。”
梅淺搖頭的時候,身旁那小豆丁已經不知道從哪搬來了一個小凳子,梅淺瞧著他抱著凳子晃悠悠的模樣,連忙幫著接過來。
“嬸嬸,這弟弟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