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富貴欲哭無淚,實沒想到九阿哥會因為禮薄了生氣,而且還是在圣駕已經駐扎后鬧起來。
這要是鬧到御前,皇上還能為一個奴才訓兒子么
說不得也會信了這套歪理邪說,覺得自己孝敬少了,待皇子不恭敬。
馬佳富貴連忙討饒“奴才不敢不恭,早另外備好了厚厚的程儀”
“呵”
九阿哥依舊沒有開口,何玉柱翹著蘭花指,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金葉子“呸厚厚的像這樣的厚禮我們爺可不稀罕,丟不起那個人”
九阿哥瞥了何玉柱一眼,黑著臉離去,何玉柱連忙小跑著跟上。
馬佳富貴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汗,如喪考妣。
他都如此,更不要說跟著跪了的管事。
“啪”
馬佳富貴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他行事素來謹慎,之前試探著送禮,也是想著不留把柄,倒是忘了皇子的體面。
他們尋常人走人情,有個“禮輕情意重”的說辭。
對皇子阿哥來說,孝敬就是孝敬。
收了孝敬也是給了奴才體面。
這孝敬薄了,自然也會覺得失了體面。
“大人”
管事的嚇一跳“何以至此”
“這幾年舒坦日子過得,糊涂了,失了謹慎”
馬佳富貴苦笑道。
“那這得孝敬多少啊怪嚇人的,九爺怎么這個脾氣,一點兒情面都不留”
管事心有余悸。
“寵妃幼子,有跋扈的底氣”
馬佳富貴捏著荷包,苦笑不已,曉得這回要是不割肉就過不去了,不過心里也隱隱松了一口氣。
回到小院,九阿哥就繪聲繪色的給舒舒講了一遍,最后帶了嫌棄,瞪著何玉柱“好好的加什么戲往后再那么翹手指頭,爺給你掰下來娘里娘氣的,跟誰學的”
何玉柱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再不敢了爺讓奴才演戲,奴才怕演差了,就想起戲臺子上前朝大太監的做派”
九阿哥打了個寒磣“真是大傻子,那是唱戲瞎弄的,還能當真誰好好的擦個大白臉,一年四季手里都拿著蠅甩子”
舒舒在旁,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
不過倒是真意外了。
“瞧著爺之前好學的架勢,還以為爺要親自下場”
舒舒笑著打趣道“怎么臨時改了主意”
九阿哥炕邊坐下,彈了彈袖子“爺又不是傻子,干長歲數不長記性前兩天不是才說過紅臉白臉的再說,要錢的話從爺嘴里直接說出來也跌份呢”
舒舒點頭贊道“爺想到周全,就是連累了何玉柱最是忠心謹慎的人,為了爺,這回少不得要背個貪財跋扈的名聲爺可要記得,下回再陛見時報備一聲”
否則的話,以后九阿哥真有點不對之處,康熙未必會直接教訓兒子,但一定不會饒了他身邊的人。
何玉柱在旁,眼淚都要出來了,望向舒舒的目光滿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