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阿哥多么估摸皇上不好開這個先河”
舒舒不好火上澆油,只能這樣規勸。
九阿哥悶聲道“是親兒子,又不是撿來的,開一回先河怎么了他又不是沒開過
老大那是長子,聽說拉弓射箭都是汗阿瑪手把手教的,就憑著這個,老大還不玩命兒的練不比兄弟們強他也不好意思
再有老三,小時候說話晚,結結巴巴的,汗阿瑪就帶著他讀書,一遍一遍的,將他這毛病扳過來
老四那里,不用說了,八旗哪里流行過童養媳破了先例不說,永和宮娘娘好好的立在那兒,汗阿瑪倒是將老四當成是沒娘的孩子,生怕受了委屈似的,有一年汗阿瑪北巡出來,都到密云了,收到宮里折子,說是老四發燒,就連夜快馬回宮確認了他四兒子沒大礙,才又出來
太子爺那是心尖子,生活起居,事無巨細,都要過問”
說到這里,他翻身將舒舒摟在懷里,音量越發低“爺真是奇了怪了這要是主母重視嫡庶,還說的過去,親疏有別,自己肚子里出來的與旁人肚子里出來的當然不一樣當阿瑪的,又不自己懷孕生子,怎么待骨肉也分了嫡庶”
這個想法要不得
雖說舒舒眼中,并沒有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意思。
可是也受不了九阿哥這種均嫡庶的想法。
這會損害到她的利益
舒舒仔細想了想,道“婚姻,本就不是兩人之事,而是兩家之事女方置辦嫁妝,將教養了十幾年的女孩好好的嫁出去,結果到了夫家,妻妾無別的,那是什么道理嫡庶之別,看似不公平,可也是另一種公平”
九阿哥臉上還是不贊成“爺當然曉得婚姻是兩家之事,也曉得夫妻匹敵,可汗阿瑪是皇帝,那不一樣”
“可是皇上也有需要人幫扶的時候”
舒舒梳理著康熙早年的事“當年世祖皇帝與皇上父子兩代幼主臨朝宗室王爺權重,輔臣跋扈,地方動蕩,有傾國之憂最后皇上能順利親政,也有赫舍里與鈕鈷祿兩族傾力效忠之故”
所以元后赫舍里氏的選定,是太皇太后在平衡四大輔臣勢力,加重文官出身的赫舍里家的勢力。
孝昭皇后這里,也是為了平衡。
平衡新舊勢力之間的分量。
到了佟皇后這里
將佟家這個先后族再次變成后族,是為了遏制赫舍里這個新興后族
康熙就是個端水大師
舒舒腹誹著。
九阿哥聽了舒舒的話,自己也琢磨了一下,竟然舒坦了不少“你說得也對,汗阿瑪又不是過河拆橋的人,用了人家的人,娶了人家的女兒,對這家的外孫格外看重些也說得過去哎,之前沒想著這些,仔細想想,汗阿瑪也是苦孩子”
他之前就有過這個想法,今天又聽舒舒講了半天因果,覺得這也是一種因果。
舒舒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這個念頭還是省省得好。
要不然改日在康熙面前露出來,不敢想。
“爺去造辦處,再琢磨點兒別的”
舒舒建議著。
“琢磨什么”
九阿哥好奇“還惦記鏡子呢”
舒舒搖頭“鏡子與腰帶沒什么區別我想著爺當差一回,不能只盯著這些,這樣外頭提起爺來,能有什么好話有什么東西,精細,外頭制不了的,制出來,與國有功的”
“你說的有道理,爺不能叫人小瞧,可這朝廷用的器具,還有工部多是那邊制造”
九阿哥起身盤腿坐了“你幫爺好好想想,爺該往哪個方向使勁”
舒舒也坐了起來,想了想道“玻璃坊燒不出純透明的玻璃,那內造辦制的那些鐘上的玻璃是哪兒來的”
“內務府庫房存的有洋人早年獻的,還有廣州那邊貢的”
九阿哥說著,有些明白過來“你是叫爺在玻璃上使勁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