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喜望了下偏院方向,搖了搖頭。
說不好。
或許是格格里有黑心的。
或許是外頭的人趁火打劫。
慶喜是延禧宮的執事宮女,眼界開闊,自然不會只放在直郡王府后院的一畝三分地上。
大阿哥年近而立,只有這一個兒子,十分金貴。
廢了他的嫡長子,往后有了繼室,得了嫡次子還好,要是沒有,只有庶子,那往后這直郡王府父子兄弟之間就要亂了。
舒舒也想到這個,小聲提醒著“實在不行,就送到宮里去吧省得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不說別的,只說小兒不知饑飽,餓一頓,飽一頓的,胃口就壞了,身體就跟著虧空”
舒舒是想到歷史上這位小阿哥年輕早逝,幾個格格好像撫蒙后也年壽不高,不忍心大福晉掙命一場,落得血脈斷絕的下場,才多嘴提醒了這一句。
慶喜聽了進去,面上帶了感激,對舒舒福了福。
舒舒連忙扶了“我見識不多,也是前車之鑒罷了,姑姑不嫌我啰嗦就好”
劉嬤嬤的事情鬧的那么大,對外的說辭能蒙騙了其他人,騙不了惠妃去。
慶喜曉得這是什么緣故,才越發感激。
每日離不了吃喝,要是九福晉不提醒,說不得真疏忽了,到時候幕后之人耐著性子,故意叫人壞了小阿哥的胃,還真是防不勝防。
四福晉在旁邊,也聽大格格講了緣故。
小阿哥出了紕漏,大格格連帶著宮里來的嬤嬤都信不過,將四姐妹的奶嬤嬤都派到小阿哥的院子里,還留下二格格盯著。
也是小孩子淺顯的算計。
四個奶嬤嬤一起看著,彼此牽制。
就算旁人收買,也不會同時收買四個。
四福晉將四格格摟緊了,也是壓了怒火,心疼不已。
正房東稍間。
屋子里陰冷,寒氣逼人。
這是撲了地熱,熄了碳盆的緣故。
要不然屋子暖和,活人還好,逝者怕是受不住。
九阿哥進來,就打了個寒顫。
大阿哥胡子拉碴的,坐在炕邊,如同泥塑。
他的手中握著大福晉的青灰色的手。
四阿哥臉色鐵青站在旁邊。
他已經勸了兩輪,該說的話都說了。
大阿哥還是油鹽不進,不肯叫人小殮。
這也就是哥哥,要是弟弟,四阿哥覺得自己就要直接踹了。
九阿哥進來,看了情形,就猜測個大概。
他也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拉了兩把椅子到炕邊。
“吱呀”,椅子腿拖地的聲音,驚醒了大阿哥。
大阿哥看過來,苦笑道“老九,不用勸我,三日成殮,不會耽擱的我就想再陪陪你大嫂”
九阿哥點點頭,道“您陪,您陪,多癡情啊,沒想到咱們愛新覺羅家這一輩兒的癡情種子是您,弟弟不勸”
說罷,他將一把椅子給了四阿哥,一把自己坐了,就這樣看著大福晉。
實際上,他心里毛毛的。
即便是親嫂子,可這隔了生死,也讓人心生恐懼。
他使勁的扶著椅子把手,才沒有讓自己身子軟下去。
四阿哥在旁,見他強撐的模樣,哭笑不得,就想要找個理由,打發他出去。
九阿哥已經開口了。
他沒有跟大阿哥說話,也沒有跟四阿哥說話,而是看向炕上臉上覆了白絹的大福晉,開始絮叨。
“大嫂,您沒走吧要是還在,就別走了,能回就回來”
“大哥可憐,您這一走就成了鰥夫,明年再進來十個八個,如花似玉,豆蔻妙齡,也不是原配了”
“大侄女也可憐,才十一,攏著弟弟妹妹,操起當額涅的心”
“要不怎么辦下頭幾個還小,可憐巴巴的,冬衣都不齊備,這寒冬臘月的,誰受得了”
“大嫂您能回就回來,這孩子還得親額涅在,這自古以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往后在繼福晉手中討生活,侄女侄兒怕是吃不飽穿不好,讓人不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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