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回來,就去了凈室。
還真是小日子如期而至。
等到換下騎裝,換了家常衣裳,也穿戴上,她就在羅漢榻上歪了。
小椿取了手爐,小棠也將熏籠點上了。
九阿哥伸手,在她的肚子上撫摸著,見她臉色發白,道“怎么瞧著比之前嚴重,是不是方才累到了”
舒舒擺擺手,琢磨了一下,道“應該是前幾日船行水面,水汽太大,有些潮濕的緣故。”
九阿哥皺眉道“那怎么辦,回去還要一直坐船呢”
舒舒道“又不是老這個,正好杭州這幾日就過去了。”
九阿哥還是不放心,道“那要不要傳個太醫,開個祛濕的方子”
舒舒搖頭道“不用,小棠那備著薏米紅豆茶,就是祛濕的”
趕巧,小棠正奉茶上來。
只有一份,沒有九阿哥的份。
九阿哥看著紅色的茶湯,問道“看著尋常,都是雜糧,我怎么就用不得”
舒舒道“這茶性涼,對脾胃不好,就是我也要少喝”
九阿哥雖看的醫術不多,卻曉得舒舒這個日子要忌寒涼,就道“那拿下去,拿下去,過了這幾日再喝,先喝紅棗茶”
他是體貼,舒舒也領情,對小棠點點頭。
小棠端了茶又下去。
沒等到紅棗茶上來,魏珠來了。
他后頭跟著幾個粗使太監,都是懷里抱著、手中提著的。
舒舒起身,站在九阿哥身邊。
魏珠進來,給兩人躬身見禮,而后道“奴才尊皇上吩咐,給九爺、九福晉送賞來了”
說著,他指了隨從太監抱著的東西,一說道“慶太平新羅十匹,蘇工百福羊脂玉平安牌一對。”
九阿哥歡喜道“正好奇這個新羅什么樣呢,名字倒是應景,你見了沒有”
魏珠笑道“奴才還沒得見,好像就二十匹,頭午杭州織造才供上來。”
九阿哥挑眉道“那咱們一起見識見識。”
說罷,他拿了一匹“慶太平”,拆開來。
外頭都包了好幾層,第一層是防水的油紙,第二層是白色松江布,第三層白色素絹,第四層才是正主。
羅本身就是薄的絲織品,比較透氣,用來做幔帳、夏衫。
顏色多是淺淡。
這“慶太平”卻比一般的羅顏色要深,是一種藍染灰色的底,上面是白色的太平有象的團花圖案,怪不得叫“慶太平”。
同一般羅的輕薄相比,這個看著要厚些,很有質感。
九阿哥對舒舒道“這個顏色好,正好給你裁新衣裳,看著清清爽爽的,爺也能穿這個色兒”
舒舒含笑聽了,沒有說什么。
等到魏珠走了,她才對九阿哥道“這個不急,先收起來,既然是貢品,總要皇上先用了,咱們做兒女的再用,才顯得恭敬。”
九阿哥正在把玩那對平安牌,聽了舒舒的話,點頭道“嗯,聽你的,反正也不著急。”
京城穿衣,每個月換什么料子,差不多都是固定的。
羅衣是盛夏時節穿的,要端午節后了,時間還富裕。
倒是這平安牌,他低著頭看著,若有所思。
舒舒好奇,也湊過來。
九阿哥就遞給她一塊,道“仔細瞧瞧,有什么不同”
遞給舒舒的是女牌,本來就不大,一寸半長,一寸來寬,可是上頭如同米粒一樣,散落著大大小小的福字,而且字形各異。
“這雕工,是不是能趕上內造的了”
舒舒仔細看了,帶了贊嘆,問了一句。
九阿哥點頭道“宮里內造辦玉作有玉雕師傅,都是蘇州那邊的匠人,可是好的匠人,還是在蘇州當地找,先頭在蘇州時倒了忘了這個,閶門附近就有不少琢玉坊,就是人人都曉得蘇工巧,這價格應該便宜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