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也醒了,看著門口的動靜,挑了燈過來,迷迷瞪瞪道“爺瞧什么呢”
話音未落,東南角就又有了動靜。
“汪汪汪汪”
何玉柱一下子清醒了,道“爺快進屋”
九阿哥倒是沒犟著,而是望了眼南邊。
這么大的動靜,正院都聽到了,前頭護軍值房也會聽到的。
隨即他想到了寧安堂,踢了何玉柱一下,道“別傻站著了,穿了衣裳去寧安堂看看,別驚了縣主”
何玉柱看了他一眼,道“可縣主跟夫人都在后罩樓呢。”
九阿哥不放心了,怕驚到舒舒跟孩子們。
他趿拉著鞋,披了斗篷出來,過了耳房的穿堂,看到后罩樓一片安靜,不像是被驚擾的樣子,才緊了緊披風回來。
少一時,院子里有了動靜。
見正房亮燈,外頭的人就隔了門叫人“主子,東院拿了賊,在前頭關著呢,黑侍衛問爺怎么處置”
是崔百歲的聲音。
九阿哥就出來了,道“走,爺看看去”
福松昨天一大早帶了春林去天津了,是九阿哥私下里打發的,就是想要讓他們去淘換些海鮮給舒舒解饞。
老吃那些樣,九阿哥看著都心疼了。
按照路程,估計福松他們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回來。
黑山就過來值夜了。
說話的功夫,九阿哥帶了何玉柱去了前頭。
前頭的偏廳里,燈火通明。
除了值夜的黑山跟邢江之外,邢家長子邢海也在,他今晚正好在暖房那邊值夜。
地上捆著幾個人,看著獐頭鼠目的,嘴里用破布塞著。
為首的那人二十來歲,穿著黑色衣裳,看著倒是不錯的料子。
剩下的幾個,應該是跟班的。
“什么人”九阿哥看著黑山道。
黑山看了那幾人一眼,道“瞧著相貌是滿人,手掌上有繭子。”
滿人都練騎射,手掌心都有繭子。
九阿哥已經回過味兒來,不是偷菜,是來偷竹子
這是看到自家門前掛著的弓箭、紅綢,起了心思了。
他簡直是給氣笑了。
昨日才鬧了乾清宮,想著“殺雞駭猴”,結果當晚就鬧賊,這是打臉呢還是打臉呢
在內城這老少爺們眼中,還真拿他九阿哥不是數。
“行了,捆著吧,明兒交慎刑司,以冒犯宮禁問罪”
九阿哥道。
他這里是皇子府不假,可是現下是內務府管著,自然可以按照宮里的規矩來。
九阿哥嘴上帶了譏諷。
自己再沒分量,也沾了一個“皇”字。
既然敢來,就剝層皮再走。
尋常的小偷小摸沒有死罪,可是犯禁呢
犯禁
九阿哥的臉耷拉著下來,看著黑山道“送慎刑司前先送都統衙門,打上五十鞭子再往宮里送,正缺太監呢”
最后這一句,這不過是嚇唬人罷了。
他是想到旗人犯了宵禁要打五十鞭子,不想便宜了這幾個,也是要給步軍都統衙門一個沒臉。
怎么安排人巡更的
漏了賊了都沒有反應
地上那幾個人卻是嚇到了。
都在內城住,消息靈通的,也曉得宮里確實缺太監。
有時候還要從外頭的王府分太監過去。
為首一人就翻身跪了,對著九阿哥叩首,擠眉弄眼的,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九阿哥冷笑,示意何玉柱取了他口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