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導演的職業素養,總能捕捉到人群中最適合上鏡的那一個。
小少年不知道臉長什么樣子,但看起來,頭肩比極佳,戴著口罩的小臉巴掌大,頭顱的形狀也好,很扛鏡頭。
抱著箱子的樣子,有種孤零零的感覺,挺像無家可歸的小孩兒的。
有這種條件,來影視城當個群演,跑一跑劇組什么的,不比在燒烤城打工賺的多
不過姚松青也理解。
當群演容易有一頓沒一頓,在燒烤城打工至少每天都有活干。
而且也不是誰都想進娛樂圈的,這個圈子可不好混。
一般遇到比一些被硬捧上去的明星更適合熒幕的素人,姚松青也不會去問他們想不想要進這個圈子。
人各有志,他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這位就是我的朋友,鄔聲。”喬智向姚松青介紹道。
朋友鄔聲愣了一下。
“燈呢”姚松青問。
看來這位就是導演了。
能決定用不用他的燈的人。
鄔聲連忙把箱子打開“在箱子里了。”
他這一開口,姚松青心里又是一動。
好嗓子啊。
干干凈凈的少年音。
姚松青沒有多想,先看燈。
他垂眸,只見揉成蓮花花瓣形狀的河燈安靜躺在那里,河燈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做出來的,看上去并不太鮮亮,卻正好是姚松青想要的。
那種古樸的質感,有種穿透千年的力量,透著一股很古典的美。
還有另外一盞河燈,是顏色更為花哨鮮亮的花船,顏色不夠古樸,但上面各色花朵的擺放極為講究,花哨卻并不俗氣,反而十分精致。顏色和顏色之間的映襯和互補,讓人懷疑這盞燈的制作者是不是受過專業的美術教育。
這年頭,學美術的都這么難了嗎都去燒烤店再就業了難道學美術的串的串兒比別人串的更好看
看到這兩盞燈,姚松青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
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姚松青本想直接拿起燈來看看的,真見到實物,卻碰都不敢碰了。
“這能放進水里”
“當然。”鄔聲已經在出租屋里試過了,燈籠浮在水面上,只要不遇到太大的風浪,就不會被摧毀。
“那我能拿起來看看嗎”
“可以。”鄔聲連忙把燈籠舉起來給姚松青看。
不抬手還好,一抬手,就讓姚松青看到了燈籠之外的東西。
白日明媚的陽光穿透了少年手指最外一層輪廓,讓他的手指頭呈現出一股淺淺半透明的紅。
這雙漂亮的手指上,覆著幾道新鮮的傷痕。
這是鄔聲今天下午做燈籠時,不小心被竹刺刺到,弄出來的傷口。
他倒是也沒有太疼,主要是在萬花國里已經疼習慣了,鄔聲對疼痛的承受能力遠比一般人要強。
但這傷痕看在姚松青眼里,卻代表著十分關鍵的信息。
“這兩盞燈籠,都是你做的”姚松青萬分驚喜地看向鄔聲。
“我我”被姚松青目光熾熱地盯著,鄔聲忽然不敢說話了。
如果承認是他的話,那燈籠是不是就賣不上價了
可撒謊的話,一旦謊言被揭穿,推薦他的喬智豈不是會很難做
算了,少賺一點就少賺一點吧。
愿意幫他的人,他不想給他們帶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