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倒霉的還是小侯爺凌北。
他們同情地望了過去,果然,大清早的,小侯爺一臉煩躁陰郁,恐怕沒少挨家里人說。
“我父親還同我說,世子年紀還小,我應當多多包容。又說,北涼世子容貌驚人,我瞧了定會喜歡。”林觀遇嗤笑道,“更可笑了,縱使北涼世子樣貌出眾,我還會求著跟他道歉不成”
“哎說到這,圣上賜了我父親一幅畫作,由翰林院畫師張芮所繪,記錄了北涼世子入京面圣時的游園場景。”
一學子掏出一副畫卷,興致沖沖地在書案上展開,“我可太好奇北涼世子長什么樣了,我父親對他的容貌贊不絕口,陛下當日笑稱,北涼世子乃京城第一美人。”
“有這么夸張嗎”他們畢竟還是少年郎,好奇心重,紛紛探頭望了過來。
一道道唏噓聲此起彼伏。
這北涼小世子,樣貌生得當真不錯,在宮廷畫師的筆下宛若仙人,秀眉纖長、膚白勝雪。
“果真是個美人”
凌北在一旁興致缺缺,他對美人什么的,并無興趣。
他煩躁郁結得不行,他父親讓他擇日上門同北涼世子道歉,又與他分析利弊。
擺明兒了不給他選擇的機會。
歸根結底,凌北也還是少年心性,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最要臉面。
讓他平白無故和另外一位年紀相仿的人道歉,他如何拉得下臉面
“北涼世子到”外頭忽的傳來嘈雜聲響,步履匆匆混合著驚喜的通報聲,如此大的陣仗,讓講堂內的學子們紛紛側目。
初春微涼,清晨更是寒冷。
門外,一個披著絨白斗篷的少年郎站定,侍從欲幫他取下斗篷,卻被另一道骨骼分明的手指攔下。
他們自然認得此人,北涼王義子裴雪重。
他手指微動,將身邊的少年郎解了斗篷,一張白凈精致的臉,猝不及防暴露在晨曦之下。
滿園春色,竟蓋不住這張綺麗的面容。
他一身藕色綾羅錦袍,并不似尋常男子那般高挑,但身量纖細、膚光勝雪,一張紅唇不點而朱。
發間被編入各式金玉寶石瓔珞,繽紛色彩襯得本就動人的面龐愈發靈動。
畫卷中的美人仿佛被注入風采神韻,活靈活現躍然紙上。
竟比起畫中的模樣還要好看。
一眾學子神色訥訥,瞪大了眼睛看向門口。
只見這位嬌生慣養的小世子不耐煩地掃了過來“看什么看”
聲線綿軟柔和,好似
一縷甜口的糖絲,稠稠得纏上心尖。
他們聽得心醉神迷,即便遭了白眼,都覺心情舒暢、好似得了獎賞。
又不禁啞言,不是說翰林畫院的畫師畫工了得怎繪不出本人的萬分之一
這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北涼王府嬌生慣養的小世子。
他們怔怔地想,果然是金枝玉葉。
裴家兄弟倆將幼弟送到學堂后,又叮囑了幾句。
虞藻懶得聽這些話,雙手捂住耳朵、閉上眼睛,背過身道“聽不見聽不見。”
裴雪重十分無奈。
他們只送到門口。親自將幼弟送到講堂,足夠讓一眾學子忌憚,并不敢輕易招惹。
再往后,幼弟要同誰交友,都不是他們能夠干涉的。
送走裴家兄弟后,太學助教殷切道“世子殿下,您想要哪個位置等您選好位置,便能差人將物品送進來了。”
虞藻淡淡地“嗯”了一聲,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一眾世家子弟。
目中無人的樣子,倒真與傳聞一般,被兄長與父親慣壞了。
太學講臺內,兩位學子共一張桌案、一方硯臺。
小世子神色倨傲,目光一掃講臺,開始挑選自己的同桌。
被看到的學子紛紛推搡、將坐在一旁的友人推走。
獨自坐在那兒,眼巴巴地瞧著他。
可惜虞藻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身后不斷有人在低聲喊“小殿下,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