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跟真少爺說今日去送點心,真少爺并未應下,想必就算他不去,也不會在意。
說了要去又沒去不好,不守承諾,雖然是單方面的諾,但也沒辦法。
鐘宴笙內心糾結了好一陣,最終無奈地朝對面的云成隱晦地擺擺手,示意他別過來,才轉回眸,小聲回應“好,不過我不喝酒的。”
近處的少年烏發雪膚,眉目天生含情,說話還帶著絲姑蘇的柔軟口音,眾人心神蕩漾的,只想哄著他一起去,不住點頭“好好好,喝茶就行,我們都不喝酒的。”
也有人不滿“去酒樓不喝酒多沒意思”
蕭聞瀾已經老實回家了,眾人擁著鐘宴笙,鬧哄哄地往酒樓去。
東市這條街最是繁華如水,九香樓就在長街盡頭處,臨湖而落,地段頗佳。
顯然這群世家子弟是九香樓的常客,一進門就有伙計殷勤地迎接,燦爛笑著將他們引入了樓上最豪華的包廂。簾幕之后已經有琴師歌女候著了,桌上美酒佳肴飄香,窗戶大開著,繞過屏風就見對岸飛檐如林,湖中飄蕩著不少畫舫。
鐘宴笙好奇地往那邊望了眼,察覺到他的視線,有人湊到他身邊“在看那邊”
路上眾人跟鐘宴笙通了姓名,鐘宴笙記得這人叫孟棋平,是沛國公府的三少爺。
孟棋平盯著鐘宴笙的臉,曖昧不明地笑“鐘小世子想去那兒”
聽到這話,有幾人也跟著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鐘宴笙敏銳地察覺到這人不太安好心,歪了歪腦袋“那邊不能去嗎”
望過來的眼眸黑亮,幼鹿般濕潤透徹。
孟棋平心口一蕩,話還沒出口,就被人警告了“孟三,別嚇著人家。”
鐘宴笙是淮安侯府的小世子,外祖父是太原總兵,父親是太常寺少卿,就算家世不比他,也不是什么可以隨手把玩的小玩意。
“好吧。”孟棋平一聳肩,目光仍緊緊盯著鐘宴笙的臉,笑意愈盛,“對面是秦樓楚館,鐘小世子若是想去看看,可得叫我陪著,那邊對于小世子這樣的人,危險得很呢。”
鐘宴笙沒有露出他期待的害怕恐懼,興致缺缺地別開眼,禮貌點頭“哦,那我不想去了,謝謝。”
“”
孟棋平被他招得莫名想笑,心不住發癢。他后院養著一大群鶯鶯燕燕,乖巧模樣好的不少,但都不像鐘宴笙這樣。
生著張昳麗絕艷的臉,卻干干凈凈的像張白紙,仿佛可以讓人隨意涂抹上任何顏色,雕琢成完全歸屬于自己的樣子,輕易就能勾起人心底最惡劣的欲望。
孟棋平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他身上的氣息也沁人心脾,興奮得手指發麻,湊得越來越近,笑嘻嘻的“總是叫你鐘小世子多生分,你有沒有小名啊”
他靠得太近,語氣又輕佻,鐘宴笙感到不適,往后退了退,搖頭。
他撒了個小謊。
迢迢是家里人才知道的小名,只有親近的人能叫,鐘宴笙不想被這些人這么叫。
“那我叫你宴宴好不好”孟棋平很滿意似的,自顧自道,“以后就叫你宴宴了。”
鐘宴笙內心并不承認宴宴這個稱呼,因此并無所謂,敷衍“嗯嗯。”
幕后的琴師奏起了樂曲,大伙兒各自入座,在絲竹聲中推杯換盞,攀談起來。一談,就不免聊到匆匆退場的蕭聞瀾,紛紛感慨“蕭兄可太慘了,有那么個兇神惡煞的堂兄在頭上壓著。”
“哈哈,蕭聞瀾平日里神氣得很,結果見到定王就成了慫蛋。”
“那可是定王啊,你別說蕭聞瀾了,方才隔著馬車聽那位說話,我都怕得腿軟。”
“就是,你不也慫,還一直抖。”
“我抖是因為蕭聞瀾那孫子拿扇子一直戳我還得多謝鐘小世子救命啊。”
紅著臉辯駁的青衣青年,是之前被蕭聞瀾扇子猛戳的那位,剛才還打斷了孟棋平說渾話,鐘宴笙感覺面前這群人里就他比較正常,便朝他笑了笑。
其他人頓生妒忌,琢磨著怎么在鐘宴笙面前表現表現。
隨即就聽鐘宴笙好奇地問“你們了解定王嗎他長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