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中的氣氛霎時一靜,連幕后的琴師都指尖一抖,彈錯了兩個音。
提到定王,眾人面面相覷,胃口都不太好了。半晌,孟棋平一臉晦氣地扇扇手“宴宴何必對那個煞神好奇”
青衣青年摸摸下巴,認真答題“定王殿下啊我家從前跟蕭家略有淵源,有些了解,蕭家自愿代代鎮守邊關,老定王那時候娶了個異族女人,定王殿下身上有一半的異族血脈,據說眼睛是墨藍色的呢。”
“咦,藍眼睛跟個怪物似的。”
鐘宴笙不太贊同這句話,認真想象了一下。
墨藍色,那一定是非常漂亮的眼睛。
反正定王也不在場,其他人見鐘宴笙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陸陸續續補充起來“我聽說定王生得十分俊美,我妹妹天天在家說想嫁定王,個潑辣丫頭,不要清閨名就算了,連命也不想要了。”
“哈哈,那種人物,哪是會喜歡人疼人的,你妹妹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還不如我”
“呸,想得美,打死我也不會讓我妹妹嫁給你。”
“我怎么聽說定王貌丑無鹽,面目猙獰那些蠻子都管他叫活閻羅。”
“我前些日子偷聽我爹跟人談話,定王好像回京有幾日了,因為在邊外中了蠻夷的毒,行動不便,這些日子都在京外的別院里修養著。也不知道今天突然進京做什么,怪嚇人的。”
“這個我也知道,我爹還琢磨著去送點東西呢,前腳剛到別院外,后腳定王就說不見外客,去的人都被趕了回來,嘖,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眾人七嘴八舌的,鐘宴笙捧著茶盞,邊聽邊抿了口茶,聽得津津有味。
孟棋平見他看也不看自己,反倒對那煞神頗感興趣的樣子,心里不爽,潑了盆冷水“這種危險人物,宴宴可別好奇,更別招惹,一不當心,腦袋就掉了。”
鐘宴笙感覺他說了句廢話,點點腦袋“嗯嗯。”
他又不是閑得慌,好端端的,干嗎要去招惹定王。
因為有鐘宴笙在,事前又保證過不亂來,大伙兒玩得不算過。
這群人頭上都有個能管事的哥哥,家里也不指望他們做什么,別作大死惹大禍就謝天謝地,平日里無所事事,就鉆研些吃喝玩樂的事宜,可謂相當精通,鐘宴笙被帶著玩了許久,臉上也慢慢多了點笑。
外頭的天色不知不覺漸晚。
鐘宴笙被人逗得開心,蕭弄一整日的心情卻都不是很好。
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連風聲都靜止了般,所有下屬都默默往陰影里縮著,以免被瞅到,揪出來雞蛋里挑骨頭挨罵。
蕭弄膝蓋上攤著本書,卻一直沒翻頁,指節有一下沒一下點著輪椅的扶手,冷不丁開口“展戎。”
守在院外的展戎暗罵倒霉,跨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來“主子有何要事吩咐”
蕭弄“幾時了”
“回主子,”展戎小心回道,“戌時一刻了。”
“戌時一刻。”蕭弄緩緩點頭,重復了一遍,“戌時一刻。”
昨天那位小公子離開時,說今日來送點心,結果直到戌時一刻還沒出現。
展戎冷酷的臉色不太繃得住,硬著頭皮“那位小公子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我提他了么”
蕭弄翹起腿,往后一靠,冷冷道“你在妄自揣測什么”
展戎無語“屬下知錯。”
見蕭弄又安靜下來,低頭翻了頁書,展戎心里松了口氣,還以為逃過一劫。
哪知下一刻,蕭弄突然抬頭,像是想起了什么,語氣森然“你方才,是左腳先踏入院子的吧”
展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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