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淮安侯道,“老周托人給我的消息,說定王今早一回京,就帶人去了安平伯府。”
安平伯府
鐘宴笙伸長了耳朵,定王去那兒做什么
侯夫人有同樣的疑惑“安平伯府”
“對,在安平伯府內發生了什么,無人知曉,但定王離開時臉色很不好看。”淮安侯聲音里也帶著疑惑,沉吟了下,“據傳定王此番回京,是為了找一個得罪了他的人,想必是找錯地方了。”
鐘宴笙手一抖,無意識掐掉了一朵面前的木芙蓉。
心底最后一絲僥幸也沒了。
完了,蕭弄真的在找他
他想起前些日子,在酒樓里,其他人繪聲繪色說的定王傳聞。
他們說蕭弄睚眥必報,別人對他做了什么,他都會原模原樣、再加十分地還回去。
說
他不僅會把得罪了他的人掛在墻上風干,還會生啖仇人血肉。
鐘宴笙依稀記得,那天晚上,他咬著蕭弄頸側,磨出了個帶血絲的印子。
相處了一段時日后,他覺得蕭弄的確有些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不過還不至于吃人。
但睚眥必報的定王殿下,大概真的會啃他一口。
鐘宴笙伸出手指,在自己細細的頸子上比劃了下。
他覺得,蕭弄一口下來,他的頸子就要斷掉了。
只是,蕭弄怎么找去安平伯府了
正茫然著,頭頂突然傳來侯夫人驚訝的聲音“迢兒,你蹲在這兒做什么呢”
鐘宴笙想著事,冷不丁聽到有人在近處頭頂說話,嚇得一激靈,又掐了朵花,捧著兩朵花仰起臉,不知所措“娘”
那張秀美的臉被嬌艷的木芙蓉一襯,明艷灼人,望過來的眼神又清澈,侯夫人心都軟了,彎下身將他拉起來“怎么沒有跟哥哥在書房讀書”
鐘宴笙不想說鐘思渡的壞話,思考了下,說“我不想看書。”
淮安侯背著手跟在后面,聞聲不悅“就知道玩,為何不想看書”
“我不喜歡看書。”鐘宴笙小小聲說完,垂下腦袋,等著挨罵。
等了半晌,意外的沒挨罵。
淮安侯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
鐘宴笙跟著他們回到亭子里坐下,捧著茶盞抿了口,又聽到侯夫人斟酌著問“迢兒,今天見到哥哥,你覺得如何”
鐘宴笙愣了一下,露出笑容“哥哥很好。”
侯夫人緊繃的狀態明顯又松了松,跟鐘宴笙談起鐘思渡的經歷。
鐘宴笙這才得知一些詳細的情況,鐘思渡十歲時,收養他的農夫就去世了,不久他又被一個私塾先生收養,得以開蒙入學。
直到考完院試,有個曾與淮安侯府有些淵源的學政惜才,找鐘思渡談話,認出了他身上淮安侯府的信物,又覺得他面善,多番意外之下,鐘思渡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千里迢迢尋來。
鐘宴笙聽完,只覺鐘思渡能找回來,確實很不容易。
說了會兒話后,侯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去。
鐘宴笙察覺到了,眨眨眼“娘,您有話便說,不必遮掩的。”
侯夫人猶豫了很久,還沒開口,淮安侯低咳一聲,道“昨日德王府寄來了帖子,再過七日,德王妃將在景華園主辦斗花宴,邀你前去。爹想你若是去的話,就帶上思渡一起,你愿不愿意”
京中高門風氣奢靡,斗花宴便是其一。
每年斗花宴,京中各大世家子弟都會想盡了辦法出風頭,四處尋來珍奇花卉,爭取在斗花宴上驚艷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