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鐘思渡的湖筆非常有效,之后連著兩二日,鐘思渡都是在快巳時才過來的。
鐘宴笙能睡飽了,隱隱狂躁的傾向也消失了,在云成心驚膽戰的注視中,又變回了乖乖巧巧安安靜靜的小少爺。
借景王殿下的銀子鐘宴笙也沒忘記,讓云成跑了一趟景王府送回去,云成回來的時候帶了兩盒精致的豆糕,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捎來句話“少爺,景王殿下說后日去雁南山游獵,屆時來侯府接您。”
鐘宴笙打開糕點盒,拿起個豆糕嘗了一口,景王府的廚房做得竟然很合他胃口,挑嘴如鐘宴笙也說不出毛病,唔唔應了聲,埋頭吃豆糕。
鐘思渡聽著兩人說話,看鐘宴笙微微鼓起白中透粉的側頰,指尖蜷了一下,嗓音很溫和“又要出去玩”
鐘宴笙已經快習慣鐘思渡的態度了,雖然不太理解鐘思渡怎么突然就不冷言冷語了,但側面證明了他們倆關系變好了嘛,咽下那塊豆糕點頭“景王殿下心情不好,我陪他出去散散心。”
順便躲躲功課。
鐘思渡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道“當心安全。”
到了約好的日子,景王一早就來了侯府接鐘宴笙。
鐘宴笙沒想到要起這么早,抹了把臉,換上輕便些的騎射裝,抱著帷帽上馬車時眼睛還有些睜不開,裴泓看他這樣子,忍不住笑“怪我來得太早,在馬車上睡會兒,到了叫你起來。”
鐘宴笙感覺他除了來得太早了點外,人真好。
云成自然不能上親王的馬車,在外面踮踮腳“那就勞煩殿下照顧我家少爺了。”
裴泓和善地點點頭,云成便放心地去了后面的馬車。
景王殿下的馬車里寬敞得很,鐘宴笙和衣躺下,閉上眼,不一會兒呼吸便均勻下來。
裴泓似乎靠了過來,觀察了他半晌,拿手指刮了下他的臉,嘀咕了聲“小睡貓兒。”
迷迷糊糊又要進入夢境時,鐘宴笙感覺到馬車還沒走,裴泓像是在與誰說話,大概是顧忌到他在睡覺,聲音壓得很低。
和裴泓說話的人嗓音有點熟悉,但他困困呼呼的,對方的聲音又實在太小,沒大聽清。
最后只模糊聽到一句什么“保證”,周圍就又安靜了。
馬車轆轆動了起來。
伴隨著輕輕晃蕩的馬車,鐘宴笙徹底睡沉過去,待到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了有一會兒了。
他坐起身一看,裴泓不在馬車里,揉揉眼睛坐起來,聽到外面有些吵,掀開馬車簾子探出腦袋“景王殿下”
一鉆出去,就跟一大群循聲望來的視線撞上了。
鐘宴笙“”
那群人“”
雙方一起陷入了呆滯。
眾人正談笑著,沒料到景王殿下的馬車里突然鉆出了個小腦袋,視線止不住地往他身上放。
馬車里鉆出的少年顯然還沒徹底清醒,眼睛水霧蒙蒙的,
烏發雪膚,薄唇一抹水紅,濯濯如春月柳,漂亮得惹眼。
鐘宴笙緩緩動了下眼珠,掃到周遭了一大片人,茫然地想,不是就他和景王殿下出來游獵嗎
怎么這么多人
景王的馬車外面,除去一些小廝護衛,至少有十幾個身著不俗的貴公子哥兒。
其中好幾個都很眼熟,蕭聞瀾帶他去長柳別院看“好東西”時見過。
想到這一點,鐘宴笙視線一轉,果然見到了人群之中望著他這邊的蕭聞瀾。
狗東西
新仇舊恨一涌,鐘宴笙立刻跳下馬車,氣勢洶洶地快步走到蕭聞瀾面前,蕭聞瀾猶豫了下,沒躲,由著鐘宴笙生氣地一拳打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