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思渡怎么會到酒樓里來他以往都是在家讀書練字的,且非常不認同歡縱虛度光陰的行為,所以也格外看不上蕭聞瀾。
除了周先生外,鐘宴笙就沒見過那么喜歡看書的人。
“哦淮安侯世子啊。”裴泓不怎么在意,“如今他名頭正盛,不少人都想與他結交呢。”
鐘宴笙思來想去,還是沒有湊過去找鐘思渡。
他給侯府帶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鐘思渡也因為他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
老皇帝若是察覺他靠近鐘家的人,肯定會做點什么敲打他。
不過他已經讓蕭弄派人去看著點侯府了,有蕭弄照看著,應當也不會有什么事。
倆人上了馬車,鐘宴笙想起方才在席上,有個公子哥兒說的“陛下的老毛病”,裝作好奇問“景王殿下,陛下有什么老毛病嗎”
裴泓暫時放棄了讓他叫景王哥哥,聞聲思考了下“這倒是問住我了,其實大家都知道陛下有個老毛病,不過沒人知道是什么毛病。”
鐘宴笙“哦”
裴泓壓低聲音,一臉故作神秘“每次陛下吃了藥,都會清空養心殿的人呢。”
鐘宴笙若有所思地點點腦袋。
裴泓看他垂著烏黑的眼睫想事情,沒注意自己的衣衫還是有些亂,圓領翻了一小截,露出了頸側淡淡的紅痕。
像是被什么人充滿占有欲的,反復用唇瓣廝磨吸吮出的痕跡。
極為扎眼。
裴泓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盯著他的脖子看了半晌,才開口提醒“小笙。”
鐘宴笙懵懵地看向他,潤黑的眸子干干凈凈的,對上這樣的眸光,很容易讓人心軟。
“領子歪了。”
鐘宴笙連忙把領子正了正,偷偷看了看裴泓的臉色,見他臉上毫無異色,心底松了松。
看來是沒發現什么。
他從小嬌生慣養的,皮膚也細嫩嬌氣,磕碰一下就很容易留下淤痕,要許久才能消除,偏偏蕭弄十分惡劣,發現這一點后,更喜歡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了,每次都會從他的脖子啃到足尖。
這些印子還是在樓船上留下的,現在已經淡許多了,換之前更密密麻麻。
幸好沒被發現。
裴泓無聲嘆了口氣,無意似
的提醒“腰帶怎么歪了是不是睡覺時碰到了。”
鐘宴笙臉紅紅地又整了整腰帶。
回到宮里時,正是中午。
鐘宴笙本來以為裴泓送他到宮門前就走了,沒想到裴泓送人送到底,還要陪他進宮。
剛走到養心殿附近,倆人就被請去養心殿見老皇帝了。
倆人是在寢殿里見的老皇帝,今日老皇帝看起來狀態更差了,像一截干癟的枯木,眼窩深陷,若不是眼珠子還在動,簡直像一具枯尸。
老皇帝的狀態總是如此,有時候精神頭很足,有時候又變回這樣死氣沉沉的模樣,滲人極了。
寢殿里也不知道點的是什么安魂的香,甜膩膩的,鐘宴笙每次來都很不舒服,被老皇帝盯得更是后背發毛“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