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戎緩過了那股緊張勁,擦了擦額頭冷汗“您沒事就是萬幸,屬下現在要帶人去找王爺,增派人手巡防,您好好兒待在營地,可別再出去了。”
鐘宴笙捧著茶盞坐在炭盆邊,乖乖點頭。
展戎出了帳子,叫人過來叮囑,護好這帳子里的人,萬萬不能有閃失。
看平時都不怎么搭理人的展戎對鐘宴笙的態度,方才帶他們進來的年輕士兵迷惑極了,滿頭霧水“展副將,這位到底是王爺什么人”
展戎聞言看他一眼“還記得王爺前些日子一直用的那條腰帶嗎”
年輕士兵老實回答“記得。”
王爺貴為大雍唯一的異姓王,又手握重兵,如今還有著滔天權柄,要什么沒有。
但是王爺好像格外喜歡那條
不怎么起眼的腰帶,逢人就問“本王的腰帶好不好看”
誰沒事會去注意別人的腰帶,但王爺一問,也沒人敢說不好看,一答好看,王爺就更滿意了,身邊的親衛都給他問了個遍。
連上戰場的時候,都要束著那條腰帶,仿佛是什么護身符似的。
展戎“見到還不明白這位可是王爺的小祖宗。”
“哈”
“少問兩句,小祖宗要什么就給什么,照看好他。”展戎又繃起了臉,重新帶上人,“今晚說不定能加餐,我去給主子報喜了。”
展戎這句“王爺的祖宗”相當驚人,他人一走,守在附近的士兵們都紛紛好奇起來,不住地偷偷往里看,想瞅瞅王爺的小祖宗長什么模樣。
鐘宴笙像只凍僵的小鳥,坐在火盆邊上烤了好久,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帳外北風呼嘯,馬蹄聲、馬嘶聲與兵器相碰的聲音,還有整然有序的腳步聲不斷,反而襯得周遭愈發空寂。
沒想到來得不巧蕭弄不在,鐘宴笙等了會兒,忍不住鉆出腦袋,說話時冒著白霧“定王殿下回來了嗎”
他把蒙在臉上的布罩取下來了,露出張凍得微微發紅的昳麗面孔,發絲貼在臉頰邊,烏發雪膚,漂亮得跟個小神仙似的,格外嬌貴的樣子。
幾個守在帳外的士兵愣了一下,忍不住偷偷對視。
以前王爺不是說最討厭生得嬌氣的人么
怎么就祖宗了
不過有了展戎的交代,還是恭敬回答“王爺回來時屬下會通報您的。”
鐘宴笙道了聲“謝謝”,又縮了回去。
太冷了,他決定今晚把腳放到蕭弄肚子上取暖。
安生地等到了晚上,下面的人都把晚飯送上來了,鐘宴笙本來不太吃得下去,思及軍中糧食稀缺,又老老實實吃光了那個很扎實的饅頭,才又鉆出腦袋,想問問蕭弄回來了沒有。
展戎安排他的這個帳子離主帳很近,他一鉆出來,就見到幾個穿著明顯是將領的人往主帳去,神色是壓不住的慌亂,低聲商議著什么。
鐘宴笙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預感,想也沒想就抬腳過去。
見到鐘宴笙過來,守在主帳邊的士兵一時不知該不該阻攔,那幾個將領注意到動靜,也面色一沉“何人膽敢擅闖帥帳”
鐘宴笙從懷里摸出蕭弄送他的玉玨,輕吸了口冰寒的空氣,口鼻都不太舒適“信物在此我是定王殿下的人,發生了什么事,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