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顧為經扭過頭,瞳孔微微的收縮。
他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一個熟人,竟然是曾經春節時候找過自己的光頭。
不遠處光頭的幾個小弟注視著中年人倒地的方向,眼神中帶著看見鮮血的兇狠和野性的激動。
仰光的要員保護組的軍官小哥在他們家的書畫鋪前站了兩周的崗。
曹老離開緬甸后才撤走。
這是一種很明顯的不愿意和黑社會產生關聯的表態,
豪哥的手下一直都沒有再上門。
顧為經原本以為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竟然又能到這里撞上光頭。
對方是在這里等自己的嘛
“不,別誤會,我今天有其它事做。但我確實想找您,準備過幾天再去小顧先生家的畫廊登門拜訪,既然今天碰上,正好省事。”
光頭朝一邊的咖啡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沒有惡意,只是豪哥很欣賞你,讓我轉達兩句話。”
咖啡店靠窗的座位上,店員端來了兩杯美式咖啡。
“你先挑別擔心,往飲料里加迷幻藥是賣白粉的小癟三才做的事,豪哥是個講規矩的人,你放心喝就好。”
光頭將兩杯咖啡推向桌子中央。
“講規矩的人呵呵,剛剛的槍擊案是你們做的”
顧為經嘴角露出冷笑。
雖然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已經不需要像春節的時候那樣像著走鋼絲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對方。
人脈就是能量。
只要自己開口,無論是酒井大叔還是曹軒老先生,甚至是曹軒的助理老楊或者林濤教授。
安排自己離開仰光去別處上學,都是不難的。
酒井大叔之前就建議過他這學期轉學去日本的英語國際學校,可以直接住在他們家里的空房間中。
只是因為好運孤兒院就在仰光,而顧為經這半年日程已經很緊了。
他參加新加坡美術展的作品還沒有頭緒,換一個新環境又要花時間適應,這才作罷。
“給手下的小伙子們一個為豪哥做事的機會而已,不是誰都像小顧先生一樣,能為豪哥做事,是這個城市中99的人的榮幸。”
光頭連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在緬甸,豪哥這種縱橫黑白兩道的大亨,就像一戰前芝加哥或者大西洋城的意大利教父。
社會地位很高,
連警察都讓他們三分,甚至是蛇鼠一窩。
“小顧先生,豪哥想要和您合作。”
光頭將塑料吸管插進,輕輕的咂了一口,直勾勾地盯著顧為經。
“這個問題我春節時就回答過了,現在也不會改變。”
顧為經搖頭“先生,容我說句實話。緬甸會畫畫的人不少,你們何苦一定要抓著我不放呢”
顧為經真的搞不懂。
他原來的畫畫水平是不錯,也有些天賦,可只能在本地年輕學生中稱得上出類拔萃。
光頭說的沒錯,不是誰都像顧童祥老爺子這樣,家教這么嚴的。
這座城市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把能為豪哥做事當成一種榮幸和發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