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也并不重要。
對于這篇論文在審稿人和公眾眼中文章的價值來說,她的身份是重要的。
可對于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歷史上畫下這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女畫家,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無論是評委,還是收藏家。
人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身份而已。
“即使在這篇文章發表曝光后,真的能考據出這幅畫主人確切身份的可能性也并不大。這類事情在美術圈并不少見。慣例通常都是找一個名頭最大的畫家安上就好。”
酒井勝子神情格外認真的向著身邊的男生提醒道。
“這幅畫是莫奈妻子的手筆,還是一個從來沒有被人聽說過的小畫家卡拉的手筆,市場的反應是完全不同的。如果真的要細致考究,哪怕是那幅達芬奇著名的savatorundi,真實作者是誰其實也說不準呢。可無論是買家還是賣家,都更愿意把他當成大畫家的真跡來處理,具體原因我們都懂。”
“心中不用有顧慮,這不算學術造假,無論是學者、拍賣會還是美術館,大家都是這么干的,沒有誰會為了一點心中的執著,就放棄巨大的利益。”
她低下頭,輕聲說道。
勝子小姐口中的savatorundi,
譯為“救世主”。
這幅畫是人類歷史上所拍賣過的成交價最昂貴的藝術品,
沒有之一。
最近一次市場交易,以接近五億美元的價格被中東王子買走,這比絕大部分中小型上市公司的市值還要高。
救世主是一幅好畫不假。
但這張畫至今,畫家的真實身份依然是隱沒在迷霧和質疑之中。
有的觀點認為,這幅畫是達芬奇在世時所畫的最后一張畫。
有的觀點認為,這是達芬奇的學生貝爾納爾迪諾路易尼的杰作。
還有人認為,這張畫的作者是晚期米蘭畫派的代表人物博塔費奧,或者甚至是別的什么沒有在歷史中留下名字的畫家。
一幅大師級水準,筆觸精湛的畫作,卻不知道具體的作者。
此種事情肯定不只會被顧為經他們碰見。
救世主的境況就和酒井勝子與顧為經所需要處理的問題很相似。
作者是達芬奇還是別的小畫家,就意味著一幅畫的市場價值是后面多還是少一串零的問題。
就像酒井勝子所說的那樣。
持有這幅畫的倫敦國家美術館毫不猶豫選擇了利益最大的方式。
在雇用學者發了幾篇專業論文后,2011年的展覽上,美術館就在沒有任何決定性證據的情況下,把這幅畫的主人定為了列奧納多達芬奇。
話又說回來,這種情況通常倒也找不到決定性證據就是了。
市場其實很樂得多一幅達芬奇的作品出現,愿意為這個名字掏錢的買家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如今接近五億美元的成交價格,已經說明了一切。
掙錢嘛,不寒磣。
達芬奇只是一個例子而已。
提香、喬爾喬內等等大畫家名下真實性存疑的作品多了去了。
只要小小把學術堅持扔到一邊,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