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依然保持著東夏文化的宗族先祖祭祀的傳統,除此以外并沒有特定的宗教信仰。
顧為經不是佛教徒,也不信仰天主教或者新教。
但人家說的沒錯,顧為經如此設計的畫面構圖確實受到了很重的宗教畫的影響。
在藝術領域,宗教畫從來就占據了油畫之類的嚴肅繪畫領域的半壁江山。
文藝復興以前的蛋彩畫時代就不用說了,基本上除了貴族肖像畫就是宗教畫,幾乎沒有第三種繪畫內容。
一直可能到二十世紀,宗教畫都是非常主流的畫法。
諸如興盛一時的拉斐爾前派這類講究追求靈魂純潔的復古畫派,很多畫家都是專門畫宗教類道德說教畫的。
圣母像更是一個很有代表意味的象征物。
非常經典的油畫構圖方式就是,一束窗外的光從臥室床邊擺放的圣母像上照射而來。
映照在被富家子弟包養的情婦、娼妓或者賭鬼、強盜等等類似的人物臉上。
于是她他在圣光中,驟然醒悟自己道德的墮落,淚流滿面,慌忙祈禱。
顧為經構圖原本并不是想要宣揚神愛世人這類歐美大眾普世觀念。
他只是看過的這樣作品實在是太多了,已經形成了足夠的思維慣性。
此時面前的景物構圖,包含圣母像這種經典的油畫元素,就像看見數學公式的條件反射一樣用了出來。
“太老套了,也太平庸了。沒有新意,構圖沒有自己的靈魂。不過是對于歐美畫家的東施效顰而已。”
陳先生望了眼顧為經的草稿,淡淡的說。
“如果我是收藏家,我是不會為這種透著匠氣的構圖付款的。人無法否認自己的出身,小伙子,你就算迫不及待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歐洲人,歐美藝術圈也不會接納你。”
這句話說的有點難聽。
顧為經卻一點也不生氣。
陳先生并沒有敵意,人家只是單純在陳述事實而已。
“您有什么能教我的嗎。”面對真的有很高藝術素養的人,顧為經從來是很恭敬的。
新加坡美術展的評委團中,也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資深收藏家。
陳先生所想的,也很可能是他們所想的。
“光,我要是你”
收藏家陳生林端詳著畫面,在素描紙上點了點,“我要是你,我會喜歡將畫面的光從右側圣母像的反方向打過來。將明暗色調完全反轉,讓圣母塑像完全隱沒了陰影中。”
“這樣”
顧為經思考著。
這么玩色彩關系,扔到中世紀搞不好能上火刑架,不過現代藝術大體上包容性還是挺強的。
比這種藝術創意更加“大逆不道、憤世嫉俗”的有的是。
只要不是一些意識光譜非常保守主義的地方,在新加坡美術展上政治正確上的風險其實不大。
可為了追求新奇的構圖,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太大膽了
“小伙子,你想過在外國人眼中,仰光是怎么樣的地方么”陳先生似乎陷入了沉思。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